“我们的领袖？”
喃喃一声，杨玄瞬间想到一位存在。
那就是神秘的暮土首领！
杨玄问过紫霞，暮土最高领导者，是克鲁苏吗？
没有具体答案。
但可以肯定的是，克鲁苏并非暮土首领。
真正的暮土老大，另有其人。
连紫霞都不敢说，忌讳莫深的那种。
“它还活着？”
杨玄没有答话，克鲁苏之眼忍不住了。
脱离寄宿骨妖傀儡，从背包中飞出，主动暴露自己。
“它，它现在还好吗？”
然而，克鲁苏之眼无法将共享技能，作用到除主人杨玄以外，其他生物身上。
机械的声音泛着焦急，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在杨玄大脑中回荡。
能让克鲁苏之眼如此失态。
九大契约师之一，列西也做不到。
“克鲁苏......大人？”
忽然蹿出一只眼珠子，令暗黑骑士握紧阔剑，戒备起来。
看清楚眼珠子的七层妖异瞳孔后。
怔然一秒，失声道。
“您也还活着？”
反问的回答，充满难以置信。
三千年前，克鲁苏大人不是被......
“我活着，但跟半死不活没两样。”
克鲁苏之眼很想交流，可失去嘴巴的它，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
“契约师，帮我翻译一下。”
“好的。”
点点头，杨玄淡淡道：
“克鲁苏它想对你说，有的人活着，三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
被文艺画风哽了一下，暗黑骑士沉默片刻：
“尊敬的契约师大人，克鲁苏大人，一切疑问答案，见到它之后，自会揭晓。”
语毕，举起宽刃剑，竖置于胸前。
一股庄穆气息弥漫。
“咔啦！”
腿部的石化迹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上疯涨一截。
陡然延伸到腰肢位置，封锁住了所有下半身部位。
见此情景，克鲁苏之眼流露出一缕哀伤。
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有心无力。
它自保尚且困难，根本没有余力去救八十一级的暗黑骑士。
“咚！”
暮灵境颤抖了一下，引发瞬息地震。
漆黑宫殿陡然爆裂。
杨玄，克鲁苏，暗黑骑士三者，一下子身处露天环境。
一抬头，便能看见灰蒙蒙的天空。
并未念叨着中二台词，暗黑骑士举起阔剑。
剑身上爆发出强盛绿光，脱手而出。
飞到暮灵境上空，阔剑旋转不休，剑鸣轰然。
“砰！”
破碎的漆黑宫殿，受到某种引力，自动向高空中的宽刃剑飘去。
过程中，宫殿材料不断瓦解崩碎，化作细密的黑色粉末。
尽数涌入宽刃剑中。
“轰轰轰！”
一座座建筑，一个个石像，纷纷开始颤抖，自行碎裂。
从块状分裂，粉碎再粉碎，直到变成涅粉为止。
粉末化作某种奇异能量，进入宽刃剑内，贡献出最后的价值。
仰着头，杨玄看见了蔚为壮观的一幕。
整个暮灵境翻江倒海，无数建筑拔地而起，化为一团团黑色碎粉。
宽刃剑像是饕餮真身，张开贪婪大口，疯狂纳取无数黑色能量。
地面上的一个个石像，随风消陨，毅然决然的献出所有。
石像没了，抹去暮土boss们曾经仅剩的痕迹。
玉魔眼的观测下，找不到一丝建筑与石像的残留。
渣都不剩。
张望几眼，杨玄的探测技能，发觉不到任何一组面板。
先前一百多座地暮灵石像，早已消失殆尽。
现在的暮灵境，不见建筑，不见石像，唯有漫漫黑色山岚，一眼望不到边。
无尽的荒凉之意，席卷杨玄内心。
能量吸收到极限，宽刃剑绿光逼人，回到暗黑骑士手中。
“尊敬的.....契约师大人，它等你很久了。”
感应到朝夕相处同伴，为了庞大的能量需求，主动断绝最后一丝痕迹。
暗黑骑士努力克制住心中悲意。
握紧宽刃剑，向前一划。
空间像是一块布，长剑扫荡，竟是硬生生撕开一条口子！
“撕裂空间？”
站在不远处看着，杨玄讶然不已。
一款游戏，整的跟修仙似的。
前世修仙大陆，境界到达一定地步，撕裂空间不算什么。
虚拟游戏里也能撕，就很离谱。
但很快，杨玄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空间并未撕裂，而是一种技能手段。
暗黑骑士的这一挥剑。
从这个地方，打开另外一个小空间，产生连接关系。
类似传送阵构建，利用能量风暴通道，快速折跃至两地之间。
只不过暗黑骑士用某种技能，代替了传送阵，达到相似效果。
八十一级的王者boss，即便生命油尽灯枯，手段仍旧神奇。
走上前，杨玄看向裂缝那头。
黑，比墨水还黑。
一缕幽幽绿光，正在快速放大。
与其说是变大。
倒不如说是极速接近！
“呼！”
绿光从裂缝中闪出，落到黑色沙地上。
迅速膨胀至人类身躯大小。
与地暮灵有点儿像，绿色身影没有双腿，幽灵似的悬浮离地。
脑后重重叠加的暮绿色光轮，数量与紫霞一样。
达到整整九个。
只是这些绿色光轮，裂开的裂开，崩碎的崩碎。
每重光轮残缺不齐，宛如一块美玉，被锤子砸了个稀巴烂。
看上去异常凋零。
“属下暗黑骑士，拜见领袖！”
声音狂热无比，暗黑骑士丢掉化作石头的阔剑。
很想跪拜行礼。
然而坐在宝座上，下半截的完全石化，促使他动弹不得。
“暮土的老大哥吗......”
退后一步，杨玄第一时间发动查看技能。
【？？？】：？？？
六个问号，不留下哪怕一丁点的讯息。
“这......”
身体微微一震，杨玄嘴角扯了扯。
连名字都无法窥视的存在？
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还是头一次见！
就算世界boss猩红女王，通过查看技能。
他至少能看清楚名字！
“暮土最伟大的存在吗......”
压下惊讶，杨玄取消查看，仔细打量绿色人影。
从出来的霎那，绿色人影也在一直看着他。
老实说，绿色人影没啥气势。
没有猩红之地，猩红女王巨山般的庞大躯体。
也没有腐化之地，万丈紫色躯干那种匍匐天际的震撼感。
平淡的不像话。
绿色人影身体笼罩着迷雾，显得朦胧模糊。
看不清脸，甚至看不清任何体貌特征。
只能依稀辨认出，大概是个人形轮廓。
神神秘秘，没有丝毫压迫感。
很不符合灵界最强之一的牛逼形象。
“真的是你......”
克鲁苏之眼漂浮过去，说的话全被杨玄听见了：
“你原来还活着啊。”
“你怎么没死啊，咋还活着。”
想起克鲁苏之眼请求的事，杨玄适时翻译给绿色人影听。
没有去看克鲁苏之眼，绿色人影自始自终，牢牢盯着杨玄。
“我不像你，正面挨了一发，照样死不掉。”
空气安静好半响，绿色人影适才出声道：
“我早该死了，只是啃老本续一口气，苟活到今日。”
“我死了无所谓，暮土绝不能真成绝响，后继无人。”
声音不男不女，像一滩毫无起伏的死水，听起来很怪。
完全没有半点威严感。
“难道你也？”
克鲁苏之眼情绪剧烈波动，发出震惊疑问。
“你是被什么打死的，暮土为什么输了？”
克鲁苏之眼的提问，转换到杨玄这里。
翻译顿时变了味道。
三千年的大佬叙旧，他没兴趣听。
暮土怎么失败的，猩红女王干嘛恨他。
才是杨玄想要探寻的真相。
“......”
可惜的是，绿色人影很聪明。
察觉到异样，并未第一时间吭声。
漂浮到杨玄面前，绿色人影左转三圈，右转三圈。
体表雾气涌动，脑后残破光轮摇摇欲坠：
“玩家，你们来到灵界多久了？”
“一个月不到吧。”
绿色身影不肯回答，杨玄亦不会傻乎乎的说明白。
这年头，把舌头捋直说话，不打哑谜会死吗！
“你的升级速度，不错。”
满意的点点头，绿色身影抛出第二个问题：
“你为何选择我暮土，你需得知道，现如今的暮土，仅剩你一人而已。”
“......”
默然几秒，杨玄很想反驳一句。
我也不想的！
他哪知道卡维小姐发布的唯一隐藏副职业，契约师。
背后牵扯到这么多。
稀里糊涂上了贼船，下又下不来，还能怎么办。
“我说唯一隐藏任务，怎么那么轻松就完成了......”
想通某件事，杨玄无可奈何的暗叹一声。
大意了啊，没有闪。
估计在新手村的时候，荣誉值突破一千。
他的出色表现，已经被蓄谋已久的卡维小姐，悄悄盯上了。
灵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NPC还懂得坑玩家，神了。
“我了解到一些暮土的光辉事迹。”
面色一摆，杨玄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崇敬神色：
“我对三千年前天顶战争，暮土的所作所为，打心底感到钦佩。”
“于是想方设法弄到招生名额，奋不顾身的加入你们，为投身建设暮土，而抛头颅，洒热血。”
几千年前暮土干了什么。
杨玄一概不知。
但溜须拍马这种东西，没人讨厌。
反正贼船上都上了，想跑也没机会。
干脆一条路走到黑。
绿色身影作为暮土领袖。
总该拿点什么好东西，表示表示，鼓励一下新人吧。
宝藏，装备，某某传承。
杨玄全都要。
最好再搞些精魄，把时装发扬光大。
“不必说好话，我猜得到。”
“你大概是获取了契约师传承，无意中加入我暮土，并非出自本愿，对吧？”
活了三千年的究极老妖怪，脑子灵光的很。
忽略杨玄的客套话，绿色身影笑道，嗓音多出了几分人情味：
“但你继承了契约师，就是我暮土的一份子，这一点不容置疑。”
“既然你知道天顶战争的那些破事。”
“无论你愿不愿意，想必应该清楚，神圣势力不会放过你。”
笑声一敛，绿色人影没时间多做调侃，转而认真道：
“我没多少时间了，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吧。”
等的就是绿色人影这句话。
眼睛微微亮起，杨玄一点也不客气，径直道：
“猩红女王很讨厌我，上次差点动手砍我，是你干的好事吧？”
冤有头，债有主。
几千年前的恩恩怨怨，算在杨玄头上。
多无辜啊。
无辜到没有传说物品弥补精神创伤。
根本走不出心理阴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