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遥的心沉下来,继续问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陆丰城的胳膊失血严重,但有医疗队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虞遥的心脏瞬间提起来:“云听寒呢……”
沈从尚叹了一口气,神色多了几分惆怅与自责:“他的情况可能不太好……他的伤是最重的,目前还在抢救。我非常确信听寒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只是怕……害怕会有后遗症之类的……不过具体情况还是需要等医生来说。”
虞遥紧抿住嘴唇,一时没有开口,她同样倚靠在旁边的墙壁上。
一时竟有一些不知所措。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她不知道是否应该庆幸这几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在听到云听寒身受重伤时,心脏的跳动的频率还是慢了一拍。
沈从尚的消息音响起,声音并不是很大,只有旁边的虞遥听到了。
沈从尚微蹙眉,踏步离开了这里。
似是又不太放心,他转过头对虞遥道:“我先出去一下,你留在这里等消息。”
陆宇安慰好吴琴,抬眼看到虞遥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缓缓走了过来。
“虞遥……?”
他试探的叫了一句。
虞遥抬起头看向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你没事就好,琴姨真的很担心你。”
陆宇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愧疚:“你是在担心大表哥吧?我真的很感激大表哥,没有他我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松临界。在我和我爸遇到危险之际,他像战神一样保护我们。是的,就是战神,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战神这个词不止可以用来形容陛下……大表哥在我心中和陛下一样英武无双!”
经过陆宇的描述,虞遥了解到,云听寒和沈从尚在尤特小镇边缘处松临界救下正面临着异族群攻击的陆宇和陆丰城。谁知异族群的数量猛增,哪怕是一支神秘队伍的出现也无法抗衡。关键时刻是云听寒作出战略计划,这才带众人逃出松临界,众人或多或少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其中受伤最重的就是云听寒。
陆宇说着,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我真的愧对大表哥,我一个战斗系的学生居然差点死在异族群手里。那些异族群就像疯了一样见人就攻击……是我对不起大表哥,他本来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的,可是……”
陆宇将脸庞埋在胳膊里,另一只手捶在墙壁上。
“如果真的去帝国军事学院,我真的没有脸见陛下了……我居然把别人连累成这样……”
*
沈从尚挂断通话,他将这边大致的情况告诉了龙飞他们。
他已经深切的反思了自己,一切都是他考虑不周,他还是让陛下身受重伤……
记忆回到异族群突袭的那一刻,云听寒的指挥沉稳睿智,一丝也没有畏惧与恐慌。
沈从尚握紧拳头,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失忆前的陛下,沉着冷静的陛下。
龙飞的咆哮与怒吼似乎还在耳旁,他终究还是失职了。
陛下从来不会做躲在人后的君主,他永远都是骁勇善战的王,一次又一次的救助民众于水火。
*
几位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为首的医生目光向四周看去,似乎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寻找人的踪迹。
虞遥慌忙走过去:“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似乎是认出了她是上一次一同陪陛下治疗的那位姑娘。
“陆丰城没有什么太大危险,只是需要多修养一下,他的手臂可能暂时无法活动。关于云听寒……”
吴琴松了一口气,虞遥的心却再一次的提了起来。
“云听寒目前还在昏迷之中,他此次身受重伤,但是由于他体质强悍,恢复时间应该不会太长。由于他的头部受到二次创击,清醒之后可能会存在相关后遗症。不过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进行医治的……”
医生说着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
他们整个医疗队在柏特城属于顶级,无数贵族为了治疗都会提前预约抢名额。
可是他们现在遇到了最棘手的一种情况,他们在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治疗,稍有不慎就不止是在柏特城混不下去这么简单了。
虞遥走进病房,她的步伐迈的有些缓慢。
她的视线不忍落到云听寒身上。
他的身旁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精密仪器,依稀能够听到轻微的仪器运作声。
虞遥的心脏似乎被人揪住了一般。
如果她没有让他去涉险,没有去轻信侥幸。
假如她坚持自己去寻找,哪怕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大概也不会这么愧疚难受吧。
心头划过的似乎不止是愧疚,还有浅浅萦绕的心疼。
还记得云听寒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同样是满脸血污,她当时只觉得自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心中恨不得将超有钱骂个上百上千遍。
可是情景变幻,他依旧伤痕累累的躺在这里。虞遥却生不出恰似昨日的心思,她的心情非常复杂。
云听寒的眉依旧是微挑的,一副睥睨的样子,只是他过于苍白的唇色还是暴露出了他此时不太好的状态。
沈从尚悄然走过来,他的视线落到云听寒的脸庞之上,神色同样的复杂自责。
他已经从医生那里了解到了情况,云听寒由于头部创伤陷入了昏迷之中,清醒时间暂时无法确定,但肯定不会太久。
沈从尚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情况都不算是太糟。
陆宇和吴琴也走过来,吴琴从陆宇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看到陆丰城没事之后就赶快过来这里看云听寒的情况。她的表情同样是愧疚,尤其在看到云听寒的那一刻。
知道病房内太过吵闹肯定会影响病人的恢复,吴琴将陆宇拉到病房外。
“我是真没想到遥遥说的救你们的朋友就是无名小兄弟,这次我们真的是欠了人家的大恩情了……”
陆宇垂下眼眸:“我欠了他两条命,没有他,我和我爸不可能会从松临界走出来的……我们确实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