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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彭的面皮抽了抽,感觉自己灭世大魔王的伟大光环都在这句质问下碎了一地。

哪怕说是祸水、邪佞、魔头都好,变-态是个什么东西?好不容易他才忍住面上的抽搐,维持那一副“既然天下人负我,我定然也要负天下人”的报复姿态。

“你就是那个临渊抽骨复生的神女?”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露出了几分鄙夷,“原来也不过如此,除了美貌一无是处,想不到天神大人喜欢的竟然是这种花瓶。”

“你……”微巳下意识的维护襄离,毕竟有些人的好并不会表现在表面,他捧在心尖的人怎么容许人这般诋毁。只是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见襄离与有荣焉的说道,“喜欢花瓶怎么了,花瓶的作用就是花瓶,放花用的东西,自然是怎么漂亮怎么来。怎么,你家的花瓶是用来喝汤还是当夜壶,也实在是寒碜。”

“口舌之快!”巫彭被怼了回来,冷笑一声,“临死之前也让你们多说几句好了,反正你们很快就什么也说不了了……昔年海域升平,巫族却得获重罪……就算今日我们夙愿难偿,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襄离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人,十分不解的看着他,“龙骨已经断了,你还想怎么样?”

巫彭忽而后退一步,头颅低垂,声音变得阴惨惨的,“呵,我想怎么样,当然是让你们也不好过!”

那只乌黑的弯刀再次出现在手中,朝着一卷山河斩去。

那是累世的宿怨与难以消弭的仇恨,哪怕是微巳去拦,都只阻隔了那刀片刻。乌黑的弯刀在他的手下停留了片刻,便又在另一处聚起——怨与恨没有形态,是阻拦不住的。

那一刀几乎把一卷山河劈成两半,画卷的正中,仿佛烧灼出来的洞正在逐渐的扩大,大陆与海域之间出现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缝隙,裂口也在扩大,很快就要将世间分成两半。

襄离只觉得那画卷裂开的瞬间,一股无力的感觉瞬间袭上了心头,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仿佛要天翻地覆的不安会出现,也不知道这股绝望与画卷有什么关系……

龙骨隧道渐渐崩塌,轰隆轰隆的声响已经逼近了脚下,连带着通天之塔都摇摇欲坠。可是却没有人逃生,巫彭在狂笑,笑得根本不顾及那个正在尖叫着求他救救自己的巫咸,他纯黑的法袍像是永远不会抵达黎明的夜,带着惊惧与仇怨,把他包裹的严丝合缝。

“那我们就一起死好了,一起死好了!”

真是个疯子……可是轰鸣的水声和浪花拍打的巨响却突然迫近,唤醒了尚在迷茫的襄离。

“这是……”站在高高的通天之塔上可以看得到很远的地方,襄离的目光所及之处,滔天的巨浪翻涌而起,却不是从海上过来的,而是从天上如瀑布一样倒悬而下。

水火无情,这看似柔弱美丽的水带着能把人石头拍碎的力量坠落,霎时间就将无数的城池冲垮,将青山吞没。

“你做了什么?”襄离苍白着脸恨恨的盯着状若疯狂的巫彭,这已经违反了自然规律了,水怎么会从天上落下来?这些腥咸的海水显然是海水,这些水又是从何而来?

“我在做什么?”巫彭却好似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用十分乖张的语气说道,“我在创世啊!”

海风吹下了他蒙着头脸的兜帽,露出了那一张久不见阳光的脸。他在笑,画着图腾的脸便扭曲的如一张脸谱。

“我怎么早没有想到呢,如果我们无法离开那个地狱,那就让你们也到地狱里来好了!”

襄离看到,在他的手里的画卷已经彻底撕成了两半,大海与陆地的交接处成了断口,可是那缓缓涌动的海水还是不停的顺着裂口漏出……水自然不会离开画卷,于是那水就从天而降,到了陆地之上……她仿佛知道了这张画的原理,想要上前抢夺。

谁家的熊孩子,这种重要的东西也能随便撕吗??!

这是这“熊孩子”的家长都被熊孩子干掉了,她这个苦主更是没出说理去。

“微巳……”她急的跺脚,“那张画还能黏在一起吗?”

“……”对方哽咽了一下,半晌才说道,“襄离,这里交给我,你必须得带着鲛人回到海国,不然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襄离下意识的心头一跳,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微巳眺望着远处的悬瀑,平静的说道,“海陆之间形成的叫做天堑,海水会不断的从天堑流失,从大陆倾泻……如果海水流尽了,世上就不会有海……”

襄离呆呆的道,“倒也不是,或许只是海陆换了个位置……”

“噗,”微巳眼中带了些温软的笑意,“对,只是那样海国就不在了……”

襄离的心中惴惴,“所以呢?”

“你还记不记得海国的封印?”他循循善诱。

“我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是数万名鲛人以血立誓所成的封印,那是隔绝天海的门,连同流动的海水一起封印,将那个曾经的国度永远的封存。

“去吧,带着鲛人打开它,然后把结界推到天堑边上来……”他像是小时候一样摸了摸襄离的头发,动作中满是宠溺和信重,“我知道你可以的,乖。”

如果是以前,襄离会轻而易举的被安抚,可是这一次直觉却阻止了她的脚步。她隐隐觉得,就此一去,或许就是真正的天海相隔。

她想要拒绝,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让所有鲛人都回不了家。

她垂着头,感受那只手的温度,眼里却被熨的湿了。

“好,我这就去,”她抬起脸来的时候,却只有眼睛红红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襄离认真无比的说道,“这里交给你,我去找朝日屿带着鲛人立刻启程……可是你要等我……这一次我不要别人了,我只要你好不好?”

微巳忍不住在她发心亲了一口,声音温柔而低沉,仿佛带着宿世难以偿的喜悦与释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