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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人声寂,似乎连吵闹的蝉声都隐去了。月光化为一片一片飞舞的花瓣,带着绚烂的光彩,落到两人的肩膀上。

明明是荒山后院,脚下还是破碎的砖墙,遗光却优雅闲适的好像在最美的花园散步。

周遭好像就剩下他和襄离两个人,别人都被隔离在了结界之外。

所以,他在这里说话,听众只有一个人。

遗光似乎天生就是来魅惑人心的,他生了一双美得如同幽泉一般的眼,看上去无比深情。静静看着谁,便让那人发自身心觉得这人眼中只有自己一个。

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连那惊心动魄的面庞都贴近了过来,呼吸与呼吸纠缠着,显得十分暧-昧。

那只仿佛玉雕的手,抓住了襄离垂在肩旁的发丝。他抓起来,轻轻一嗅,而后顺着发丝继续靠近。

形若交颈。

遗光在襄离的耳边说道,“动心了吗?”

“啪!”一声脆响。

遗光捂着被襄离拍落的手,一脸的茫然不解。

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臣服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吗?难道这个家伙根本不是女鲛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涨红了脸。

襄离也是一脸苦恼,“你这人怎么回事,不回答就不回答,靠那么近吹热气,还揪我头发。”

头可断,血可流,鲛人不能秃头!

遗光:“......”

让他静静,他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一点怀疑。

襄离却根本不给他安静的机会,兀自说道:“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动心?”

她捂上自己的扁扁的胸口,“一直在动啊。”

啧,胸那么平,不会真的是个男鲛人吧?遗光完美无暇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点裂痕。

“你......你难道面对我的时候,没有感觉心跳加速,思绪混乱,除了我根本看不到别的吗?”他有些维持不住一贯优雅的形态。

“心跳挺平稳的呀,反正我的脑袋里一直空空的,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混乱......至于看不到别的......”襄离似乎陷入沉思,还打量了一下周围。

看来还是有一丝成效的,遗光满意的负手。

下一刻,襄离一拍大腿,“我确实看不到别人诶,你太厉害了,这是不是幻术?”

遗光的手上忽然出现几根青筋。

可是襄离的眼睛却亮亮的,好像第一次看到白昼变成黑夜那样神奇幻术时的兴奋。

“你想学幻术?”遗光挑了挑眉。

“你......你教我吗?”襄离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尊贵鲛人产生了一点兴趣——建立在幻术的基础上。

真是一个特别的人,遗光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从来没有人可以脱离他蛊惑的控制,也没有可以对这样的容貌视而不见,更对他本人毫无兴趣。

幻术,真是一个不错的诱饵,可以帮他接近一下这个特别的鲛人。

“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遗光含笑,又一次在不知不觉中贴近了对方。

这算是入学考试吧?这年头学点东西真难,襄离没有迟疑,“那你问吧。”

“我好看吗?”遗光轻轻歪了歪头,好像有些疑惑的模样。

襄离:“......”

这考试有些草率啊。

“好,好看。”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审美残障,那么一个大美人摆在那里,她又不是看不到。

“你是女鲛人?”遗光继续问道。

“是啊!”襄离挺了挺胸,“哪里不像了吗?”

遗光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女鲛人,我又好看,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好像听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笑话一般,襄离瞬间睁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难道你好看我就要喜欢你?”

遗光轻轻道,“难道不是吗?美丽的事物总让人追逐,这应该是天性才对。”

“可是好看的东西,不一定要去占有啊。”襄离更正道,“欣赏一朵花,难道还要把它摘下来放到家里吗?”

听到这句话,遗光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起来,“原来如此,你还没有遇到,让你想要攀折的那朵花。”

“什么意思?”襄离有些不太明白。

“总有一天,你会爱上一朵花,你想把它折下来、藏起来,让谁都看不到,只让你一个人看。”遗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情爱令人自私,令人有占有欲。”遗光似乎懂了她为何没有臣服拜倒在自己的外貌之下。因为她的心还没有打开,她还不知道喜欢就可以去追求,去占有,去疯狂的拥入怀中,用自己最炽烈的情怀表达爱慕。

她以为,喜欢只需要欣赏,就够了。

远远的看,远远的喜欢,让花永远开着,她做一个忠实的看花人就好。

“折花......藏起来......”襄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白了一白,“那我折花以后,花会死吧。”

遗光:“......”他好累。

襄离却还在喃喃自语,“如果真的这么喜欢这朵花,那我不要折花了,干脆连整棵花都挖走好了,以后我一个人给它浇水施肥,让它开给我一个人看。”

“我讲的是情爱,不是种花。”遗光无奈的打断她。

“哦......”襄离乖巧的应着,“那怎样能确定自己喜欢这朵花呢?”

要是挖错了岂不是谋花害命。

遗光忽然笑了笑,可惜这样能令群芳黯然失色的笑容注定给了瞎子观赏。

“这就是,我要说的动心啊。”遗光的瞳色愈发幽深。

“有没有简单方法!”襄离崩溃,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有......”遗光忽然凑近了过来,这一次却俯下-身,渐渐靠向襄离的唇。

淡色而润泽的唇愈来愈近,直到靠着襄离的唇只有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

他缓缓道:“他这样贴近你的时候,你就开始做梦了。”

做梦?襄离满头雾水。

她还要继续询问,却忽然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拉着向后方而去。

“小公子,随便调-戏别人家徒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