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格兰芬多们眼巴巴地盼着上黑魔法防御术课不同,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心态很平和。
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穆迪教授会因为艾伦当初的举动找艾伦的麻烦。
上课铃快响起的时候,拉文克劳的小巫师们已经就位。他们拿出各自的《黑魔法:自卫指南》等待着,气氛格外肃静。
很快,他们就听见穆迪那很有特色的噔噔的脚步声顺着走廊过来了。他走进教室,样子和平常一样古怪吓人。他们正好可以看见他那只爪子状的木脚从长袍下露了出来。
“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他粗声粗气地说,一边拄着拐杖艰难地走到讲台边,坐了下来,“这些课本。你们用不着。”
同学们把书收进书包,互相交换着眼神。
穆迪拿出名册,晃了晃脑袋,把花白的长头发从扭曲的、伤痕累累的脸上晃开,开始点名。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顺着名单往下移动,那只魔眼不停地转来转去,盯着每一位应答的学生。
“艾伦?哈里斯。”他粗声粗气地吼道。
“在。”艾伦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应答。
穆迪的魔眼一下子停止了转动,聚焦在艾伦的身上。那一眨不眨的样子比它疯狂转动的时候更为可怖。
教室里静到了极点。
艾伦耐心地站了半天,发现穆迪如同一座蜡像一般盯着他,心里诡异地产生了一种自己被罚站了的感觉。
“穆迪教授,我家中母亲和姐姐都曾就职于圣芒戈魔法伤害医院,需要替你预留一个高级床位吗?”艾伦笑道,语气极为客气。“或者,你是不是精神压力过大,要不要我召开股东大会让,向魔法部申请给你免费诊断下精神状况。”
噗嗤一声,迈克尔忍不住笑出声来。
艾伦的话仿佛打破了魔咒,整个教室因极为安静而异常压抑的气氛随之一空。
穆迪的那只魔眼又恢复了转动,瞪向了那些偷笑的同学。
他咳了咳,终于放弃了利用点名找麻烦的想法,穆迪继续开始点名,桌下捏着魔杖的手却暴起了青筋。
“好了,”当最后一位同学应答结束后,他说,“对于聪明的拉文克劳而言,如何对付黑魔法动物,你们应该已经掌握了不少基础知识。听卢平教授说,你们学会了对付博格特、红帽子、欣克庞克、格林迪洛、卡巴和狼人。”
“但是,在如何对付咒语方面,你们学得还很不够——很不够,”穆迪说,“因此,我准备让你们领略一下巫师们之间的真实情况。我有一年的时间教你们如何对付黑魔——”
讲台下立刻喧哗起来。
穆迪粗糙的大手“砰”地拍到了讲台上。因为克制着怒气,他那布满伤疤的脸就显得更扭曲更怪异了。
“照理来说,你们不到六年级,我不应该告诉你们非法的黑魔咒是什么样子,因为你们现在年纪还小,还对付不了这套东西。可是邓布利多教授大大夸赞了一番你们的勇气,他认为你们能够对付,而在我看来,你们越早了解要对付的东西越有好处。如果一样东西你从没见过,你又怎么在它面前保护自己呢?一个巫师要给你念一个非法的咒语,他是不会把他的打算告诉你的。他不会坦率、公道、礼貌地给你念咒。你必须做好准备,提高警惕。”
穆迪艰难地支着假腿站了起来,打开讲台的抽屉,拿出一个玻璃瓶。三只大黑蜘蛛在里面爬个不停。
穆迪把手伸进瓶子,抓起一只蜘蛛,放在摊开的手掌上,让大家都能看见。然后他用魔杖指着它,喃喃地念道:“魂魄出窍!”
讲台下瞬间躁动起来,博学的拉文克劳都清楚这个咒语的含义。
穆迪指使这蜘蛛做出了翻转、腾空甚至跳踢踏舞等动作,然而台下的拉文克劳们没有一个人笑出声。
他们没想到,穆迪教授在第一节课上演示的,竟然就是一旦对人使用就算是不可饶恕咒的黑魔法。
“完全受我控制,”穆迪轻声说——
“夺魂咒是可以抵御的,我会把方法教给你们,但是这需要很强的人格力量,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的。你们最好尽量避免被它击中。时刻保持警惕!”他突然大吼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他转身背对全班同学,从玻璃瓶里掏出第二只蜘蛛,放在讲台上。
他放大了蜘蛛,“钻心剜骨。”
蜘蛛的腿全部缩了起来,紧贴着身子。它翻转着,同时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左右晃动。
穆迪抬头扫视全班,目光在面色平静的艾伦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穆迪歪斜的嘴又抽动着,露出一丝微笑,“现在,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厉害的一个咒语。阿瓦达索命咒……杀戮咒。”
“阿瓦达索命!”穆迪吼道。
一道耀眼的绿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同时还有一阵杂乱的声音,仿佛一个看不见的庞然大物从空中飞过——与此同时,那蜘蛛翻了过来,仰面躺在桌上,身上并无半点伤痕,但无疑已经死了。
拉文克劳们稍微有些不安,倒不是因为对蜘蛛的杀戮——事实上这些霍格沃茨的异类也经常会因为各自的试验而伤害到一些小动物的生命,虽然他们并不会以此为乐,但也显然并不会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他们现在只是有点难以想象接下来要面对的课程,难道要互相施杀戮咒吗?
艾伦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就在刚刚,他手上的魔杖一热,传来了异动。
他抽出魔杖,发现在魔杖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自动成长了,蜘蛛的灵魂刚一脱离肉体就立马被禁锢其中。
“阿瓦达索命咒需要很强大的魔法力量作为基础——你们都可以把魔杖拿出来,对准我,念出这句咒语,我怀疑我最多只会流点鼻血。可是那没有关系。我来就是教你们怎么念咒语的。”穆迪的表情有些自得,突然他愣住了,全班同学的目光都看向了桌子上那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蜘蛛。
失去灵魂的蜘蛛在众目睽睽中崩解成碎块,并腐烂溃散,化为了尘土。
“阿瓦达啃大瓜咒还有这种效果?”迈克尔惊讶地问了起来。
在座的小巫师谁都没有真正地见过阿瓦达索命咒,但是书上的描述并没有这样的现象啊。
就连穆迪都惊讶地呆愣了一瞬。他瞬间看向艾伦,直觉告诉他,蜘蛛身上发生这样的情况,一定与艾伦有关——这也让他想到他刚才夸下的海口,如果是艾伦对他使用阿瓦达索命咒的话显然肯定不会是流点鼻血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