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被蛇咬的恐惧再升,风沧澜面色惨白,完全忘记了会轻功这回事。
跑到断桥尽头,脚下猛然一轻,整个人失衡下坠。
宗正昱如闪电般飞来,只差一掌之隔,就能拉住风沧澜,却眼睁睁看着下坠,“澜儿——”
宗正昱纵身下坠,周围山石滚滚,星云使臣们在山上根本无法直立。
目睹一切的君时瑜从山上纵身一跃,湘绫察觉到时君时瑜已经坠向山谷。
“殿下!”湘绫追过去,刚跑两步,脚下晃的更厉害。
因为地动的摇晃的原因,山体滑坡,岩石滚滚而下。
所有使臣似热锅上乱窜的蚂蚁,四周乱乱跑躲避,却还是有许多人被山石砸中当场身亡。
两峡之间,连接的断桥坍塌,山路也被岩石堵住。
追下悬崖的宗正昱终于落地,却不见风沧澜身影。
四周荒凉,崖底阴暗潮湿,还有许多碎石岩石。
宗正昱整颗心提到嗓子眼,看着周围凤眸充斥着慌张跟恐惧,“澜儿!”
“澜儿——”
他一边喊一边找,沙哑的声音抖的厉害,声声在涯底回响。
半山腰,风沧澜双手拽住岩石,纤纤玉指混合着鲜血跟泥土。
跌落下来时,腿撞到山壁,疼的麻木没有知觉。
调动内力,飞向旁边的一个灌木丛。
此时山谷不再摇晃,恢复之前的安静,仿佛刚才的地动山摇从没发生过。
泄气的躺在草堆上,风沧澜苍白的脸上是坠落时被树枝刮伤的血痕。
一条腿疼的没有知觉,心尖都在发颤。
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窜上来的痛感,紧绷着五官撩开裙摆卷起裤腿。
白色的裤腿上鲜血淋漓,一点一点卷开,裤腿跟血肉黏在一起,卷起时疼的咬牙。
膝盖处血肉模糊,她小心摁了一下腿,疼的整个人直颤。
摔折了!
靠!
刚才被那蛇吓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忘记的会轻功这件事!
跑什么啊,离地就行了!
观察四周,这里是一条小路,人迹罕至,荒无人烟。
再看看摔折的腿,风沧澜撕开裙摆找到一根比较粗的树枝把小腿绑起来,避免二次伤害。
正在打结,风沧澜耳尖微动,眸色一凝,陡然抬头。
只见一个欣长的身影从远处走来,风沧澜下意识认为是宗正昱。脸上浮现一抹劫后余生的笑。
可在下一秒,笑容僵住,逐渐化为冷然凌厉的冰冷。
看着来人,风沧澜咬着牙嗤笑一声,“你觉着,追到这里就能杀了我吗?”
“以为我摔了就能杀了我?”
她朱唇勾起一抹嗜血笑容,“只怕是要让时瑜太子失望了。”
风沧澜扶着树干站起来,整个人煞气弥漫,锋芒骇人。
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让人不敢直视!
她说话分散注意力,一只手在后背轻捻一下,缓缓聚气。
只要对方一有动作,立马发动攻击。
之前在月夜皇城她已经很忍了!
嘴里劝着宗正昱别找事,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想杀了君时瑜!
“你……受伤了。”君时瑜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膝盖,说话声有一丝不可察的颤。
风沧澜狞笑一声,“我受伤了,你也杀不了我。”
“在迷阵是!在这里同样是!”
风沧澜的杀意跟戒备格外明显,君时瑜垂下的瞳仁闪过一丝苦笑,“想杀你的不是我。”
“你受伤了,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说着君时瑜就要过去,风沧澜附带内力的一掌打去。
凌厉的掌风打在君时瑜身上,他没有躲开。
打到的一瞬,他剑眉轻皱,灰白色的唇角溢出一丝鲜红血迹。
艳丽的血红跟灰白色的唇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君时瑜拇指擦掉溢出的血迹,“我不会伤害你。”
“不会?”风沧澜勾唇阴笑,“看来时瑜太子贵人多忘事,忘记了迷阵一事了?”
当时若不是湘绫突然离开,她还真的一辈子就交代在那里。
“那不是我。”我不会伤害你。
后半句君时瑜没有说出来,狐狸眼直视着对方,瞳仁中只有真诚。
“我……有病,发病的时候就像换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也不是我,他弑杀。”
“可我不。”他一边说一边前进,“迷阵想杀你的不是我,是他冒出来了。”
风沧澜目光深沉。
之前看到君时瑜的确是前后两秒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惠宁招亲的擂台上也有发现。
这是……双重人格?
一般是小时候受过非人的虐待,潜意识的想反抗,才会生出另一个人格保护自己。
如果君时瑜说的是真的,另一个分裂人格弑杀也能说通。
可……“不可能,说不通,你我无仇无怨,发病怎么会想杀我。”风沧澜暗中套话,“想骗我?然后趁我不注意一刀毙命?”
“不!”君时瑜上前一步想要解释,看到风沧澜冷若冰霜的目光立马退回去,“你从我这里抢走水晶兰,被发病的他认为你要伤害我。”
“真的……想杀你的不是我。”
“正如你所说,我跟你无冤无仇,在此之前根本就没见面。我怎么会无冤无仇杀你?”
面对君时瑜有条有理的解释,风沧澜一只脚站的腿麻,双手抚着旁边的树干。
如今她这模样,周围又没有其他人。
就算他想动手……“你过来扶我。”
听到风沧澜的话,君时瑜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刚要碰到就猛的被点穴,下意识张嘴,嘴里什么东西滑进了喉咙。
风沧澜扬了扬唇,暗含警告,“刚才给你吃的是特制的毒药,每天都需要服用解药,否则毒发身亡,七窍流血。”
“你想对我动手,掂量掂量。”
“另外……”风沧澜撩开眼帘,嗜血杀意扑面而来,“这毒是我找鬼手医仙炼制的,解药只有我有。”
“你若是想杀我再找大夫配置解药就省省吧。”
“不会。”就算杀尽天下人,也不会动你。
“过来扶我。”风沧澜伸出一只手,君时瑜过去小心搀扶。
见对方如此听话,风沧澜只当做刚才讲的话起作用了。
君时瑜扶着风沧澜走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一户人家,而宗正昱还在悬崖下找人。
这户农家是一对年迈夫妻,看到风沧澜脸上是伤腿上是伤赶紧让进来。
风沧澜被扶在床上躺着,君时瑜立马出去再回来就端着一人冒烟的水。
拧的半干一副要处理伤口的模样。
风沧澜戒备坐起,“我自己来就行。”
进屋的老太太听到这话出声道,“小姑娘你伤的那般严重躺着别乱动,让你夫君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