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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了。”阮寒星赶紧扬声应道。

对方为了逃走而放出来的迷雾有些呛人,阮寒星说完就低下头剧烈咳嗽起来。

腰被托住,下一秒整个人就悬空被横抱了起来。

“去坐救生艇,先离开这里。”

霍沉稳重的声音在这迷雾中仿佛给了人安心的力量。

被牢牢抱在怀里的阮寒星抬起头,看到男人线条锋利的下颌线以及绷紧的唇角,忍不住在他颈间轻轻蹭了蹭。

温软的触感在颈间磨蹭,霍沉冰冷的表情微怔。

唇角稍稍松懈下来,他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人,温声道:“夫人累了就先休息会,信号屏蔽器已经找到了,后续的事情不用再操心,交给齐暮他们就好。”

他的步伐稳健,很快就抱着阮寒星走出酒店。

在屋内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出来呼吸着微凉的空气,阮寒星才发现天边已经泛起光亮。

有些疲惫地将脑袋靠在霍沉怀里,温暖的怀抱让人无比安心,她总算能把高悬的心暂且放下。

酒店外的小花园里,曲怡雯被放在长椅上,肩膀处的血迹渗透了绑在上面的衣服。

“再坚持坚持好不好?这,这只是肩膀受了点伤而已,只要回到m市,会没事的。”霍浅浅吸了吸鼻子,因为哭过,带着浓重的鼻音。

“嗯,好。”曲怡雯轻轻应声。

但她的手已经十分冰凉,哪怕是被霍浅浅握在手心,也暖不回半分。

身后传来脚步声,众人看到霍沉抱着阮寒星从门口处走出来,皆是松了口气。

待到走近了,霍浅浅便看到靠在霍沉怀里,一言不发脸上带着点点血迹的阮寒星。

她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变了脸色:“大嫂!?大嫂这是怎么了!”

曲怡雯的事情在心里留下了阴影,霍浅浅眼眶瞬间又红了,眼看着就要掉眼泪。

“吵什么。”霍沉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没事。”

“哦。”被责备的目光看着,霍浅浅扁了扁嘴,眨着发涩的眼睛,不好意思低下头:“我还以为大嫂也……”

“行了。”霍沉有些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后面还未说出口的话,“别乱想。”

熟悉的声音响起,阮寒星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情,拉着霍沉的领口轻轻一扯,轻声道:“霍先生,我下去看看。”

霍沉虽然不想同意,但又不忍心拒绝,犹豫了两秒才把人放下。

经过这有些惊险的一夜,每个人身上都有些狼狈,阮寒星也是如此。

她走到曲怡雯面前的时候,神色有片刻迟疑。

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坚持到阮寒星过来,曲怡雯靠在椅子上顿了顿,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阮女士……”

她的声音很轻,此时清晨的风有些大了起来,在耳边呼啸着。

阮寒星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便轻轻俯身,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她:“怎么了?”

“对不起,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

“疼吗?”阮寒星微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还没说完的话。

曲怡雯一愣,正想下意识否认,便看到阮寒星轻轻勾起唇角,“现在没人逼迫你,也没人对你有期待。你马上要死了,死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坦率地表达自己呢?”

阳光从乌云后钻出来,金色的阳光逐渐浸染了灰蒙蒙的云。

也映亮了阮寒星那双剔透的眼眸。

柔光仿佛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就连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似乎都只是给她这张容颜添了些独特的色彩。

“我……”曲怡雯一时语塞。

是啊,她都到这时候了,还逞强什么呢?

谁又会心疼她?

“阮女士……”曲怡雯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勾住了阮寒星的指尖,喘息着开口:“我,我疼的……真的好疼。”

怎么会不疼呢?

她没想过盛若妍会把她拉出去挡枪,情急之下又挣扎不开,她当时的想法竟然不是愤恨,反而是觉得也许这样就可以解脱了吧?

本来就没有存在的什么意义,不如就这样结束她混乱的一生。

只不过这一枪打在了她的肩膀,她也不知道是该觉得庆幸,还是该觉得失落。

“你应该为自己活一次。”阮寒星没有挣脱她的冰凉的手,只是用纤细的指尖按在她的额前,将那有些凌乱的头发理顺。

曲怡雯呆愣愣地望着自己面前的人,她柔顺的黑发垂在胸前,随着动作,发梢轻轻晃动。

有人快步走到她们面前。

里斯特把自己手中的黑色信封递到了霍沉面前,又侧头瞥了一眼在昏迷中的盛若妍,低声道:“契约书。”

看到阮寒星找到了自己藏起来的契约书,曲怡雯心里的石头落地,靠在霍浅浅的身上,手无力地垂下。

这把霍浅浅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晃了晃怀中人的胳膊:“喂!曲怡雯!曲怡雯!你醒醒!大嫂!大嫂!怎么办啊?曲怡雯是死了吗?我,我……”

看到她这副慌乱的样子,阮寒星无奈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赶紧带人上游轮吧。”

“啊?”霍浅浅呆了呆,伸手探了下曲怡雯的气息,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好,还好……”

她还以为曲怡雯撑不住就这么没了呢。

“好了,把人看好。”阮寒星微微颔首,“走吧,游轮上有医生,别耽误时间。”

霍浅浅顾不上去问为什么救生艇忽然变成游轮了,一颗心都系在曲怡雯身上,跟在一行人身后匆匆忙忙离开。

偌大的花园中只剩下阮寒星跟霍沉,还有沉默不语的里斯特。

“是不是让你委托失败了?”阮寒星目送着他们走远,才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人。

霍沉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手指轻轻抚过黑色信封上的金色印记。

“无所谓。”里斯特耸了耸肩膀,忽然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来:“反正对方的委托内容只是拿到契约书。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份契约书,或许对你们来说并没有用呢。”

阮寒星愣了下,“什么意思?”

这份废了那么大力气才拿到手的委托书……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