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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轩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提着钢管眼神发狠地朝着三哥砸下来。

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三哥面前哪里够看。

三两下就被砸中头顶、后背,眼前发昏地倒在地上。

额头上一片温热,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猩红粘稠的血液沾满了指尖。

得到喘息时间,很快解决掉其他人的阮寒星见状,目光陡然一厉,抬起手中的钢管脚下用力。

整个人飞扑而上。

“砰!”

三哥余力未尽,来不及躲闪,被结结实实的一钢管敲在脑袋上,眼前发黑地倒在地上。

阮寒星寒着脸,在他的后颈上补了一棍子,确保他彻底晕了过去,才关心地把霍景轩扶起来:“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霍景轩的脸色,在血液的映衬下愈发苍白,脸上露出苦笑:“我没事,警丶察估计一会儿就到了。大哥也来了,大嫂你不用管我。”

阮寒星还惦记着带人逃跑的孙老大,闻言也不犹豫,颔首嘱咐他不要乱跑,自己提着钢管追了出去。

西街后巷因为贫穷,混乱之余各种狭窄的巷道数不胜数。

不是对这里非常熟悉,很容易就会在里面迷路。

这家夜总会的选址显然是用过心的,后门正对着一条没有监控的小巷,出门就是拐角,连通着密集的居民区。

只要进了小巷,孙老大等人就犹如游鱼入海,很轻易地可以脱离警丶察的追踪。

在他们抵达后门之后,阮寒星紧跟着追来,随手抓起消防栓,纤细的胳膊勾勒出肌肉的漂亮线条:“孙老大,这就要走了?”

“阮寒星!”

紧急时刻,孙老大也顾不上自己温和儒雅的表象,眼睛微眯,咬牙切齿:“今天算是我孙某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如今我场子被掀,也算是扯平了。你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

她的身手,在包厢里的时候他已经见过了。身手最好的三哥都拦不住她……

即使现在人多,孙老大也没有把握立刻将她拿下。

缠斗拖延时间,让警丶察追上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是孙老大自己请我过来的吗?”阮寒星微微一笑,钢管在手心上敲了敲:“请佛容易送佛难,孙老大难道没听说过吗?”

“找死!”

眼见说不通,孙老大懒得继续浪费时间,眼底显露出惊人的杀气,一挥手:“给我收拾了她!打死也没关系!”

被他带在身边的人都是心腹,早先就见过了血,毫不犹豫地冲上来,专门往死穴上打。

没有分毫怜香惜玉。

阮寒星面上淡定,眼底却带着凝重,用方才扯过的布条将钢管缠在手上,迎了上去。

她的目光紧跟着孙老大,一路拼杀,不肯给他逃走的机会。

上一世,有肖白顶锅,孙老大得以继续逍遥。

不知道在繁华的城市底下,他又造就了多少个如同海棠一般的人生。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给他继续去祸害其他女孩的机会。

眼见她不要命地挡着自己的去路,想要逃跑无门的孙老大眼底发狠,戴着金戒指的手掌一扯,撕开了身上的唐装。

伴随着唐装碎裂,他整个人完全褪去了之前的伪装,露出肩头的白虎纹身,匪气横溢,凶戾非常。

“臭娘们!”他吐了口唾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还真以为老子怕了你!”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西瓜刀,锋利的刀锋在灯下闪烁着寒光,杀气四溢地朝着阮寒星的后背捅了过来。

察觉到危险,阮寒星下意识要躲。

然而早有孙老大手下的壮汉,提前封住她躲闪的路线,手中的钢管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瞄准的方向,赫然是她的太阳穴!

这一下被打实了,她只怕立刻要失去行动力,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

阮寒星的额头上沁出冷汗,眼底掠过狠意,一咬牙就要拼着被捅一刀也要制住孙老大。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混合着暴怒和杀气的呵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提着钢管,动作迅捷而狠戾,一把将孙老大手上的西瓜刀击飞出去。

阮寒星借势在地上一棍,躲过那个大汉的袭击,自己转而从下而上一钢管撩了上去!

脆弱处被袭击,壮汉的表情近乎漫画风的实质,眼睛都要凸出来,张大嘴无声地呐喊着。

想到方才的险境,阮寒星眼底满是冷意,接连又落下几棍,生生砸得他犹如一滩烂泥。

冷静下来,耳边只听孙老大的惨嚎声。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跑了!别打了!”

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他早就不是那个敢打敢拼、一身血性,不要命的小混混。

砸在身上的钢管,一下接着一下,犹如落雨一般永远没有止息的意思,痛入骨髓。

他满地打滚,然而正在施暴的男人脸上肌肉绷起,比他这个双手沾满血腥、做得尽是灭绝人性的肮脏事的人还要冷酷,黑黢黢的眼底没有丝毫动容。

他是真的要打死自己!

孙老大真的知道怕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叫:“霍夫人,霍夫人我错了!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阮寒星眼眸复杂,丢下手中的钢管,快走几步推过在拐角的轮椅。

“霍沉。”

她握住男人的手腕,感受着上面青筋暴起、肌肉紧绷的坚硬,心头却软得不像话:“不要打了,再打他就真的死了。”

“死了活该。”霍沉嗓音沙哑得厉害,眼球布满了猩红的血色,声音冷得犹如结冰。

阮寒星却能感受到,这个看起来冷酷无情又残忍的男人,正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的心跳很急,脉搏跳动的速度简直不可思议,让她只是抓着他的手腕,就能感受到他犹如擂鼓的心跳。

他在后怕。

意识到这一点,阮寒星的心又软又热,捧着他的大掌,落在自己的脸上:“霍沉,你冷静一点。我没有事,你看看,我还好好的。”

掌心传来柔嫩滑腻的触感,像是在抚摸一块嫩到一用力就要碎掉的豆腐。

霍沉终于把充斥着杀意和怒意的目光从孙老大身上挪开,渐渐地落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