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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桑给他扎完针后,将药箱背起来,又抱起工具箱子往外走。

工具太多了,她搬着很费劲。

便是两个侍卫看着她一前一后两个大木箱子,都替她费劲。

不过他们是要守护在这间屋子前的侍卫,无论如何不能离开。

陈小桑就这么摇摇晃晃走出后院后,可算遇到一位范家的小厮。

见她这么费劲,赶忙上前帮着她抱起那木箱子,将她送上马车。

陈小桑对他感谢了一通,才坐着马车回家。

一到家,她便拿出新得到的工具开始试着解刨动物。

新的工具可比她师祖传下来的好用多了,她除了一开始的生涩外,很快就习惯了。

跟着她的天冬见到她这一套工具直流口水:“你去哪儿买的这么齐全的工具啊?”

“有人送的。”陈小桑笑眯眯应道。

天冬便猜测是范大人送的。

毕竟今儿陈小桑只去了范家,而范大人又跟陈小桑很熟悉。

天冬只一开始羡慕,很快就放下了,专心跟着陈小桑学着练习如何切割缝合。

想练习这些不容易,陈小桑觉得自己进步很慢。

切割了两天,手上已经长了不少水泡。

陈小桑只能全挑破,再涂上药,带个手套继续。

练了三天,她可算能准确破开狍子的肚子,也会切割狍子的肠子了。

老陈家也卖了三天的狍子肉。

沈大郎本来还想再去打猎,陈小桑觉得让他去山上住一晚上太辛苦了,就不愿意。

于是她用家里买的鸡鸭练习。

鸡鸭切割起来,可比狍子省力多了。

以至于陈小桑头一回用时,一刀下去就戳破了。

她也知道小刀锋利,却没想到会这么锋利,只能继续慢慢尝试。

反正老陈都是提前一天就将鸡鸭买回来,第二天一早才卤,正好让陈小桑练习。

鸡的肠子就很小了,又很薄,陈小桑连着练了好几天,才能轻轻切下薄薄一片。

瞅着她的切下来的薄片,四树媳妇都佩服,她切的卤肉比这可厚实多了。

这会儿已经是初冬了,陈小桑想再试试别的小动物,已经很难了。

可是这些始终与人有差别啊。

陈小桑总觉得自己不能准确划开人的肚子。

于是她苦恼起来,就跑去问云苓。

云苓摇摇头:“我当时都是在死人身上试的。”

“哪儿来的死人啊?”陈小桑有些懵。

云苓便道:“当时正发生时疫,你师祖带着我去治病救人,死了的人便当场刨开来看看究竟如何。一个多月后,我就会了。”

陈小桑便想着要不要找个乱葬岗试试。

京城可没有乱葬岗,想尝试就得去城外。

陈小桑想了想,还是暂时将这个想法压下。

毕竟如今太危险了,她又是被人盯着的,还是过了这个风头再说吧。

如果想破开傅思远的肚子,她就得做一些麻沸散出来。

原本的麻沸散已经失传了,陈小桑是根据流传下来的古籍上的传说,再进行改良,炮制出来了一包麻沸散。

为了不暴露自己,她特意用的这个时代的炮制手法炮制出来的。

为了试试效果,她给家里买回来的鸡鸭试过了,鸡鸭晕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陈小桑满意了。

她这边准备好后,傅太医那边也准备好了。

趁着天还没太冷,傅太医准备开始,免得天气太冷,让傅思远受寒。

一大早,陈小桑就将自己准备的麻沸散和止血用的药膏一一放到腰包里,又拿了银针,坐上马车去了傅家。

今儿有徐太医动手,她只用在一旁协助就好,所有不用她带什么工具。

她到时,徐太医和周太医已经到了,正跟傅太医商量呢。

四人打了招呼,徐太医便满脸凝重:“今日是阴天,光线不好啊。”

他们这可是破肚子的大事,很看重手上力气,光线不好是影响很大的。

傅太医也是满脸凝重:“入冬了,光线是要差些,若是实在不行,我们换一天?”

徐太医看看天色,摇摇头:“天气越发冷了,再拖下去对他恢复不好。不然我们多点几盏灯,小心些总是能做的。”

“油灯点多了也不好,闻多了头晕。”傅太医犹豫起来。

虽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可这还没还是呢,就已经遇到各种问题,总觉得是不祥之兆。

陈小桑提议:“将油灯放远一些,用镜子反光照过去试试?”

两位太医顿了下,便赶忙去找铜镜。

好在傅太医平日进宫需要整理仪容,家里有一个铜镜,这会儿拿来试了试,好像还挺亮堂。

傅思远一大早就用艾叶泡了澡,这会正坐在床上等着。

傅老爷陪着他坐着,看陈小桑与几位太医摆弄镜子。

他看得心里发寒:“这样能成么?”

“能成,光挺强。”傅太医应道。

傅思远之前还挺勇敢,这会儿倒是有些怕了:“要破开肚子,会很疼吧?是不是要把我绑起来?”

“不用,我帮你准备了麻沸散,等会儿你吃了就一点也意识不到了。”陈小桑拍拍自己的药包安慰道。

这倒是引起徐太医的注意:“你的麻沸散能撑多久?”

陈小桑只用鸡鸭试过,不知道在人身上会有多久。

于是她老实说了:“还没在人身上试过。”

几位太医:“……”

这哪儿成啊。

徐太医直接道:“那用我的药,能晕个把时辰。”

陈小桑觉得他的药用得多,比她的保稳。

他们当着傅思远的面这么商量,让傅思远越发紧张。

他憋得脸都白了,最后受不了,把陈小桑喊到跟前:“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陈小桑安慰他:“我最近刨开了四五头狍子的肚子,还刨开了二十几只鸡鸭,练得手上都是水泡了也没资格给你刨肚子呢,因为有徐大夫。他可是顶厉害的殇医。”

傅思远稍稍有些安慰,可还是心里发毛:“我肚子刨开,血不就流干了么?”

陈小桑就将自己新炮制的止血药膏拿出来给他看:“你家的祛伤膏很厉害吧,这个比你家的祛伤膏还好呢,只要涂一些上去,很快就能止血。”

家里的祛伤膏就是因着药效好,卖的才多。

也是因着祛伤膏,他们家的药铺才能活下来,生意还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