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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个人,没事。”沈大郎淡然道。

“沈老爷,怎么了?”

沈大郎笑着道:“家里有些事。”

“若是有急事,便先去忙吧,不用太在意我们。”

“哇,你们这些老爷这么好说话么?”陈小桑惊奇。

乡绅们被她逗乐了。

对别人,他们当然没这么好说话,可面前的是不到二十岁的沈举人,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便是县老爷,都看重沈举人,他们当然看重。

“我们都是旧识,正好叙叙旧,沈举人有事还是先去忙吧,不用顾及我们。”

沈大郎抱拳行了一礼,跟众人赔罪后,才跟陈小桑出去。

三柱要跟着出门时,被陈小桑拦住了。

“这里的人都很有学问,你坐在这儿听他们说话,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三柱不太愿意:“我也想出去看看。”

“郑先生给你假期时说过,等收假了,要问你学了些什么,你答不出来怎么办?”

三柱子迟疑了下,便乖乖待在屋子里了。

陈小桑和沈大郎到院子时,陈老汉已经将几人往堂屋迎了。

见沈兴义就在身边,陈小桑安心了,屁颠颠跟着进了堂屋。

陈老汉一坐下,便乐呵呵问两人:“两位什么时候要绢花?”

行商甲应道:“最好能十天内便做好给我们。”

“哎哟,可惜了了不是,十天做不完呐!”陈老汉将大腿拍得“啪啪”响:“哎哟,白花花的银子都挣不到!”

行商甲顿了下,笑着问道:“你们一日能做多少绢花?”

陈老汉咂摸了下嘴,便道:“这些日子我们家摆流水席,也没法做,等流水席结束,怎么也得五天后。五天后啊,一天做十朵,这是要……”

陈小桑插嘴:“要一百零五天呢爹。”

陈老汉满意得点点头:“对对对,要一百零五天,你们商队等不了吧?可惜了,要不你们去找找别的货源?我们总不好耽搁你们的生意。”

陈小桑听乐了。

她爹哪里有一点惋惜错失一大笔生意,明明是巴不得赶紧把他们送走。

显然,两个“商人”也察觉了不对劲。

行商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老家伙,你耍我们!”

陈小桑气道:“你真没礼貌,脾气还这么暴躁,真的能做好生意挣到钱么?”

“做生意嘛,总归是和气生财,这位先生也太暴躁了。”陈二树笑道。

行商乙明显也察觉自己做的不对,在行商甲给他使了个眼色后,便收敛了气势。

行商甲赔罪道:“我这兄弟性子急,想好好做生意,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你们莫要在意。”

“你们也太吓人了,我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可经不住被吓。”陈老汉不满道。

两位行商扫了眼对面的陈家人,一个比一个壮实,哪里是老的老小的小?

再说,他们一天才做十朵,还怎么挣钱?

听到他们的怀疑,陈老汉便叹气:“我们家不只有绢花的声音,还有几百亩田地要管着,这不,医馆也得有人干活。粮铺吧,虽说不大,总也得有四五个人在,能做绢花的人就不多了。”

陈大树听得连连点头:“也就是这些日子家里要摆流水席,我们才都回来,平日我们都挺忙的。”

“是这么回事,这绢花生意啊,是我家几个儿媳闲着没事卖着玩儿的,我们也不指望这绢花能挣什么钱。”陈老汉双手一摊:“这绢花生意再好,能比得上医馆挣钱么?能比得上粮铺挣钱么?”

两位行商已经无语了。

敢情老陈家的人是在他们面前显摆,还看不上绢花的生意。

行商乙瞥了眼陈小桑,又将目光移到沈大郎身上,这才对上陈老汉:“你们家是不愿意跟我们做绢花的生意?”

“不是不愿意,是没空闲呐。”陈老汉连连摇头,痛苦地望着半空:“我们的生意太多了,顾不过来,没办法呐。”

陈小桑听得张大了嘴巴,

一向最爱哭穷的爹,今儿竟然显摆起自家的生意了。

不过这个法子也不错,可以直接将这两人打发走。

他们想打发,两位行商却不愿意就这么走。

行商甲笑道:“没道理能挣钱的生意也不做吧?老人家,我们可以二十文一朵来买这绢花,听说你家几个儿媳手艺都巧,尤其是你家的二儿媳,织布、做衣服都很擅长,做这种绢花,一天便能有不少吧?她也不能去医馆和粮铺,在家做绢花不是正好么?”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打听起我家儿媳的事儿?你不是有什么坏心眼吧?”陈老汉斜着眼打量两人。

行商甲连忙道:“我们只是打听绢花时,顺耳听到的。”

“可是我们没有空闲做绢花,没法和你们做生意。”陈小桑应道。

行商甲笑道:“若是你们不愿意做,便将做法教给我们,我们也可以给银子。”

“那不是得让嫂子们亲自教你们么?”沈大郎拧了眉头:“陌生男女同处一室,可不合规矩。”

陈小桑点头:“这个道理我都懂。”

两个行商见她那好似他们想占便宜的目光,一时语塞。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会占村妇便宜?

行商甲按住想要动作的行商乙,笑道:“这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得罪了。我们赶了好几天路,也没好好吃顿饭,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吃一顿流水席?”

既然是流水席,自是谁都能来吃的。

老陈家的人也没法阻拦。

两人便坐在院子的酒席上,端了碗筷便吃饭。

陈老汉这叫一个心疼:“好好的粮食,喂了这两仇人了。”

说完,还背着手连连摇头。

沈兴义看得不得劲,撸起袖子道:“干脆让我把他们丢出去算了。”

省得看着心烦。

沈大郎摇头:“既然是流水席,便是谁来吃都行。你赶他们,也得找个由头。”

“找什么由头?这是咱们的流水席,我还不能赶走两个看着讨嫌的人?”沈兴义很不满。

这也太憋屈了。

陈小桑咧了嘴:“我们不能直接赶他们走,但是可以逼他们自己走啊。”

陈二树双眼一亮:“有道理,这事儿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