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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富饶的地方,又在京城附近,本就不该封王,太危险。

不过这些沈大郎不准备跟他们说,免得给他们惹来麻烦。

陈小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位老王爷,一般人轻易动不了。

连当今皇帝都要尊称他一声皇叔,轻易不敢动他,谁又能不给他面子呢。

“这么厉害的人呐,我们可招惹不起,你们别出去了,安心等他们走吧。”

陈二树按住跳个不停的眼皮。

总觉得今儿凶险。

陈小桑摇头:“我也不愿意出去,应付他们太累了。”

“看书吧,他们谈起话来便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沈大郎拿出一本书,便要翻开。

陈小桑刚刚顺手带了本医书,这会儿正好翻开看。

陈二树见两人要看书,便将灯芯往上挑了挑,嘀咕道:“油灯光弱,你们两就要看书,眼睛该伤了。”

“不看书也没事干呀。”陈小桑摊手。

沈大郎应道:“我习惯了。”

“我让伙计再送一盏油灯来。”陈二树可舍不得他们两这么折腾眼睛。

真要有个不好,心疼的还是自己。

陈小桑喊住他:“外头都是兵,又有王爷过来,客栈的掌柜伙计肯定都去招呼他们了,二哥这会儿去找人,很扎眼啊。”

陈二树一想也是,只得又把灯芯剪一些,将光挑亮。

两人并没有看多久书,门就被敲响了。

老卫进来便道:“端王殿下想见见沈老爷与小桑小姐。”

两人同时拧了眉头。

陈二树疑惑:“他们互相不认识,端王怎么就要见他们两个呢?”

“端王殿下说是想要当面给沈老爷和小桑小姐赔不是。”

陈小桑扭头看向沈大郎:“今日那人是端王派的?”

沈大郎也想到了,只是不解:“那人都走了,他为什么还要主动承认?”

陈小桑托着下巴:“会不会是怕陈爷爷猜到了,这才主动过来承认的?”

若是这么想,倒能说得通。

毕竟这儿是端王的封地,很容易产生联想。

老卫诧异看向陈小桑。

沈大郎能想到这些不稀奇,这个小姑娘竟然能想到,着实不易。

甚至,她想的比沈大郎还深。

想到她的爹娘,老卫又释然,看向她时已经带了长辈的宠溺:“不好让端王殿下等太久。”

两人不再耽搁,跟着老卫要出门。

陈二树本想跟着去,沈大郎却让他留下来。

陈二树一想,有陈阁老在,总归不能让两人吃亏。

再说,人家端王殿下只叫了两人去,他跟着去总归不太好。

陈小桑一到屋子,便对坐在陈阁老旁边的男子行了一礼。

这还是老卫刚刚教的,她这会儿便用上了。

至于沈大郎,他有功名在身,不用下跪,只拱拱手便当行礼了。

陈小桑再次羡慕起他来。

有功名真好啊。

“起来吧。”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陈小桑谢了声,站到沈大郎身边。

端王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到沈大郎的身上:“这位便是今年才中举的沈睿庭?”

沈大郎拱手应道:“正是在下。”

“果然年少有为。”端王笑道。

陈阁老垂下眼皮,“王爷莫要太夸赞了,他本就孤傲,您再捧两句,他该更硬气了。”

“虚岁也才十七吧?这就考上举人了,真真是难见得很。”

端王端了茶,抿了一口,才继续道:“该夸还是得夸,年轻人嘛,孤傲些也是应该的。”

沈大郎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听到。

这种场面话听听就罢了。

陈阁老便道:“少年更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需谦逊有理才行。古往今来,聪明的人多了,一直谦逊努力的人却是极少。”

“陈阁老说的在理,自古站在顶端的,除了聪明绝顶之人,还有不少平凡努力之人。”

端王顺着陈阁老的话道。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陈小桑眼角余光瞥了沈大郎,见他面容毫无变化,这才安心。

虽说沈大郎懂事。

可陈阁老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贬低他,着实让他没脸面。

她还怕他会生气。

还是小看他了呀。

“这位姑娘是?”

陈小桑一听,话头引到自己身上了,也不着急,只是羞涩地看端王一眼,便局促地低了头。

陈阁老帮着接过话头:“这丫头得了我家那二儿媳的喜欢,收了当干女儿。”

“哦?能得二夫人的喜欢,定是有过人之处了。”

端王感兴趣起来。

陈阁老摸着胡子,笑道:“倒也没什么稀奇,只是在学医,我病时,她帮着我扎了几针,让我舒坦不少,这不,就得了二儿媳的欢喜。”

“哦,你小小年纪,竟会施针?”

这话已经指定是问她了,陈小桑不能避开,只得低着头上前道:“会一些。”

话题到这儿该停下,可这位端王并没有丝毫停歇的念头。

“你家里专程给请的大夫教导你学医?”

沈大郎觉得这话问得不对劲。

若是往常陈小桑跟人自来熟聊起天,别人说到兴起问起这些事倒是没什么。

今日陈小桑明显不多话,按理便是聊不起来了。

这位端王却抓着这话不放,甚至还追问。

怕不是简单想问问陈小桑这么简单吧?

陈小桑应道:“不是家里请的大夫当先生,是我自己拜的师。”

这下端王连杯子都放下了:“哦?这倒是有趣,你自己如何拜了师?”

陈小桑回想了一下,便道:“我在路边捡到中毒的师兄,师父没银钱报答我,便收我当徒弟了。”

“你师兄是遇着什么难事了么?”

“没有。”

“那怎么会中毒呢?”

“我师父下的毒,为了师兄能急得毒性。”

端王好半晌才干笑一声:“你师父倒是个奇人。”

若是平日,听人这般说她师父,陈小桑肯定跟人附和两句。

可是白日才经历过被人跟踪,陈小桑对这个人没好印象。

更重要的,是这人太假了。

他的笑虽然温和,却总给陈小桑一种很虚伪的感觉。

所以陈小桑由着他感叹,全然不搭腔。

“你这师父的医术如何?”

“很好。”

“我听说,徒弟都会维护师父,你该不是对师父有感情,才这般夸赞你师父的吧?”

端王探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