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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刚刚找我了。”陈致远叹了口气。

陈二夫人惊了:“他问你了?”

“问了,大哥大嫂的事我也全说了。”陈致远担忧不已。

陈二夫人顿了下,转身将衣服挂在旁边的屏风上,过来给他倒了杯水。

“爹是什么反应?”

陈致远更担忧了:“爹只问那些事,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出来了。”

若是伤心难受,他倒是不怕。

爹这么憋着,他更担心。

“爹就是这个性子,事儿越大,他越压得住。”陈二夫人帮他顺背:“你也别太担心,大哥离家这么多年,爹心里该有个底的。”

陈致远苦笑着摇头:“大哥总跟爹对着干,爹却最疼大哥。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帮着大哥去大嫂家定亲。”

当时京城局势风起云涌,大嫂家可不是他家能联姻的对象。

陈二夫人轻轻环抱着陈致远,轻声道:“大哥还留了两个孩子,爹总有些慰藉。”

想到陈小桑,陈致远紧拧的眉头才松开了些。

他抱住陈二夫人的腰肢,道:“夫人要费心了。”

陈二夫人嗔他一眼,不满道:“我是你夫人,你客气个什么劲儿呢?”

陈致远无奈道:“你都这般辛苦了,我再不说些体己话,你得多委屈呐。”

陈二夫人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好了,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赶紧泡澡去吧,明日一早还得上朝呐。”

正睡得熟的陈小桑翻个身,小手在半空抓了两下,才放下来,小脑袋蹭动了两下,便又熟睡过去了。

隔壁的房间,沈大郎打了一套拳,浑身活动开,又有了精神。

他再次坐在桌子前,捧着一本书,默背起来。

又背了一个时辰,有了困意,他才出了院子,提起空桶要去舀水洗澡。

才走出来两步,他眼神一凌,将手里的木桶朝着陈小桑屋顶方向砸去。

黑暗中寒光一闪,木桶发出“咚”一声后,变成两半朝着沈大郎飞过来。

沈大郎两只手顺势一接,原本的木桶被居中砍成两半了。

他丢掉木桶,往脚底运了气,双脚一提劲,整个人飞上了屋顶。

那黑衣人一惊,转身就走。

沈大郎单手将他后背的衣服一抓,便要往院子丢去。

黑衣人提了剑朝着沈大郎的手劈过去,沈大郎只得松开手。

只是一个呼吸,黑衣人提着剑,几个梯步便往隔壁屋顶跳去。

沈大郎才要去追,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脚下。

明明是完整的屋顶,此时被捡开十来片瓦。

透过空洞看进去,正看到熟睡的陈小桑。

沈大郎脸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了。

他攥紧了拳头,扭头看向黑衣人离开的方向。

若是调虎离山,这丫头就有危险了。

沈大郎气呼呼地单手撑着瓦片坐下,四处看了下,在旁边找到那几片瓦。

捡起来后,一块一块往上面盖。

到最后一片瓦,他顿了下,再次往屋子里头瞅了一眼。

见陈小桑翻个身,成“大”字躺在床上。

他拧了眉头,小声嘀咕:“没一点姑娘家的样。”

犹豫了下,还是将最后一片瓦盖在上面。

他坐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

明明是半边月亮,却比圆月还亮。

沈大郎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屋顶上,睁眼看着星星。

这个惹事的丫头,又是得罪谁了,竟然还惹了练武的行家过来。

若不是他正好出来......

想到这儿,沈大郎一阵后怕。

他也不走了,就在屋顶闭眼睡觉。

临近天亮,他才醒来。

坐了好一会儿才醒神,他查看了四周,没发现异常,这才从屋顶上跳下来,去厨房洗漱。

洗漱完,他抓了两把米洗了丢进锅里,又切了一把陈二树昨天晚上带回来的青菜丢进去,加了水后盖上锅盖便去烧火。

才将火点燃,陈二树气冲冲从外头进来,举着两个半桶道:“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贼,竟然把咱们好好的木桶给劈了!”

沈大郎眉毛直跳,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贼?”

“不是贼,谁大晚上来咱们家?大晚上不睡,能是什么好人?”

大晚上没睡的沈大郎对这句话很有意见。

陈二树心疼地看向手上那两个半桶:“这一个桶要一百多文呐!哪个杀千刀的给我劈了?败家玩意!”

沈大郎羞愧地低了头。

那个杀千刀的好像是他。

“哪有杀千刀的?二哥一早在说什么呢?”陈小桑打着哈欠进了厨房。

沈大郎抬头看去,就见陈小桑披散着头发,满脸困意走进来。

他强忍着去帮她梳头发的冲动,稳稳当当地坐在灶眼前。

陈二树可忍不住,他把两半桶往陈小桑眼前送:“你看看,我们好好的木桶被劈坏了!”

陈小桑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就顿住了。

她探头看过去,见到木桶切面平整,“这个贼很厉害啊,二哥你还是别骂了。”

“来咱家偷东西,我还不能骂?哪儿来的规矩?”

陈二树扬起脖子,对着院子外头大声喊。

陈小桑把陈二树拉着蹲在地上,指着桶上的平面跟陈二树嘀咕:“这可是一斧头劈下来的,要很大的力气,二哥你有这么大力气么?”

木桶可是用厚实的木板子拼起来的,严严实实。

桶口和桶底附近都有粗粗的麻绳绑着,单单是麻绳,就不容易劈断。

陈二树看了会儿,便道:“我三斧头能劈开。”

“可是这切面很平整,一看就是一斧头砍下来的。”

陈二树拿着两个半桶仔细看,果真很平整,他瞪大了眼:“这得多大的力气?”

“所以你不要骂,惹恼了贼人,他来劈你怎么办?”

陈二树觉得脖子寒风直灌。

“再厉害,也不能来我们家偷东西吧?”

陈小桑便道:“我们回屋子找找,看丢了什么东西,再去报官吧?”

陈二树也觉得报官更好。

他招呼沈大郎:“大郎啊,你也去清点自己的东西,看不见了什么东西,我们一块儿报官。”

瞅着他们兄妹两一唱一和,沈大郎忍不住道:“有武功的贼不会来我们这小院子偷东西。”

“那可不一定,你们才卖了狼皮,小桑又有不少值钱的首饰,我们很有钱。”陈二树神秘兮兮跟沈大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