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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人:……三十一头都射死了,三十二头怎么就变得这么艰难了?

好歹他是个脑子灵光的,这会儿也不跟大娘对着来。

他笑道:“陈小桑年纪还小,你们就这么信得过她?”

“年纪不算什么,有本事才是真的。”邻居大娘指着自己的手腕道:“我这手腕,今儿疼一天了。这要是去医馆,少说不得花个几百文呐?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好。让陈小大夫这么揉一揉,嘿,就好了。”

她比了个“十”:“还只要是十文!”

自从那一日,陈小桑当着众人的面把郑有为的儿子治好后,把众人给惊着了。

大家那几日天天挂在嘴边的,便是陈小桑的医术好。

碰巧胡同里有个年纪大的王麻子,也不知得了个什么病,去找了好几位大夫,花了不少钱吧,并还没治好。

他手头没什么钱了,便想着不治了吧。

他媳妇舍不得啊,劝他来给陈小桑看看,好歹抓些药吃吃,不至于太难受。

王麻子哪里会真信一个小丫头能比京城那么多老大夫强呢?

只是,为了让媳妇安的,他死马当活马医,来找陈小桑看了。

陈小桑一看,便说他是被毒虫咬了。

又是扎针,又是给他开药方子。

当天回家,他舒服不少。

他还是想试试,将药方子给他媳妇去抓药。

等喝了三天的药,他身子好多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他信心倍增,还来找小桑复查。

又改了药方子喝了三天,陈小桑告知他,毒素都清理干净了。

王麻子犹豫着停了药,嘿,果然跟没事人一样。

他高兴啊,见着人了便跟人说陈小桑的医术多神。

说得多了,胡同里的人便动了心思。

今儿有人摔伤了,明儿有人有个头疼脑热,便也不去找别的大夫了,都来找陈小桑。

陈小桑高兴啊,来一个就治一个。

她倒是没指望这个挣钱,而是多多看病,多多积累经验,所以收钱收得少。

“你说说,咱吃五谷杂粮的,哪哪儿不得有些小毛病呐?总归是不舒服的,花个几十文找陈小大夫看看,就能治好,那不是舒坦得多嘛。”

范大人听得都心动了:“她医术真这么好?”

“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家里人,她治再多病人对我也没个好处不是?”邻居大娘道。

范大人都被她说服了。

邻居大娘叹气:“陈小大夫就是太忙了,白天都不在,想要找她看个病,走最早也得等到傍晚。”

范大人笑道:“别看她年纪小,整日里比我们这些大人还忙。”

“可不是嘛,我们都没她忙。”邻居大娘扭头问沈大郎:“沈小公子,你们每日都去哪儿了?”

沈大郎应道:“我们去找先生读书了。”

“沈小公子读书考科举,陈小大夫怎么还读书?”

“她每日读不少医书。”

“陈小大夫这么好的医术,还要看医书啊?”邻居大娘很惊奇。

沈大郎应道:“看的医书越多,越会看病。”

一旁的范大人:……

这是哪儿来的悖论。

邻居大娘不懂啊,她还连连点头:“是了是了,就是要多多看书,才会什么病都能治。”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陈小桑已经背着她的大药箱过来了。

沈大郎几步走过去,接过她肩膀上的大药箱,背在自己身上:“走吧。”

陈小桑往范大人那边使了个眼色,对他道:“你跟我走了,范大人怎么办?”

沈大郎便道:“带他一起去走动走动吧。”

陈小桑看看范大人的体型,点头道:“他是该动动了。”

“你们两人说话时,声音小些,我可都听着呐。”范大人摸着自己的肚子道。

邻居大娘便道:“他们也没说错,这位大相公,你是得多动动。瞧瞧你这体型啊,对身子不好。”

被暴击的范大人笑眯眯道:“我这是富贵相。”

“太胖了不好,要得病的。”邻居大娘心直口快:“我娘家一个同族大哥的老丈人家的大儿子,就是胖死的。”

范大人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我倒是头一回听说人还能胖死。”

“我还能骗你啊?”邻居大娘不满:“大夫说了,太胖了,容易得病,这不就胖死了吗。”

邻居大娘说着还烦了,摆摆手:“我不跟多说了,大妹还在家里等我。”

说不多话,邻居大娘果然不多话。

她站起身,招呼着陈小桑和沈大郎往外走,顺势还将药箱接到自己身上挂着。

沈大郎抽出空,邀请范大人:“我们出去走动走动吧?”

陈小桑回过头,笑眯眯道:“一起走吧,一会儿我们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是为了口腹之欲,便被两人忽悠的人么?

当然不是。

他怎么可能为了吃点好吃的,便到处走动呢。

光凭他这身子,走动多累啊。

陈小桑道:“小竹楼还有一点点狼肉,我可以求掌柜做给你吃。”

范大人扶着椅把手,艰难地起身,抱着自己的肚子笑道:“好久没动动身子了,坐着都累得慌。”

说着,两只手撑着腰往前走,活脱脱一个快生了的孕妇。

陈小桑很给他面子:“你多走走,再坐下来,就会很舒服的。”

“是吗?小桑啊,你们大夫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人瘦点?”

“有啊,有很多法子,你要是愿意,回头我帮你减减身上的肉。”

范大人笑得见牙不见眼:“还真有这么好的法子?”

若是能减下来些肉,他身子也能轻松些,总不至于走路都艰难。

这会儿,他更是兴致勃勃。

邻居大娘家离陈小桑住的地方并不远,中间隔了两户,转个弯便到了。

开门的,是一个跟大娘有些相似的女人。

女人三十来岁,脸色惨白如纸,就连嘴唇,也是毫无血色。

邻居大娘赶忙过去扶着她:“你慢点,别摔着了。”

女子有气无力道:“我扶着门了,摔不着。”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气息不稳。

陈小桑仔细看了她一会儿,便问她:“我能给你把脉么?”

女人低头看一眼陈小桑,又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她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