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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桑摇摇头:“我娘给我存了好多金首饰,等我长大了给我当嫁妆。爹,你的银簪子我不要了,你留着给自己养老吧。”

陈老汉惊了:“你娘哪儿来的金首饰?”

“别人送的呀。”

陈老汉差点背过气去。

他怎么一点不知道?

陈老汉坐不住了,就去问李氏。

牛车不大,他一扭头就能瞅见李氏。

可真瞅见李氏满是皱纹的脸,陈老汉又对陈小桑的话很怀疑。

还能有人瞅得上跟干瘪的馒头一样的老婆子?

陈老汉觉得不能有这么傻的人,心情又好起来。

他乐得问李氏:“谁给你送的金首饰哪?”

当着陈小桑的面,李氏不好说,只能对他道:“你知道的呀。”

“我没瞅见有人送你金首饰哪。”陈老汉疑惑。

真要有人送金首饰给老婆子,他怎么也不能忘了吧。

李氏给他递了个眼色:“就那回,他带了不少金首饰回来,说是要谢谢我,你不记得了?”

陈老汉是一点没想起来。

李氏:“平日你挺机灵的,今儿咋傻了,你不是老糊涂了吧?”

陈老汉哼哧一声:“要老糊涂,也是你在我前头。”

“你没老糊涂,怎么就不记事了?”李氏瞅一眼陈小桑,就跟陈老汉哼唧:“就那谁送的,你不是不乐意收吗。”

陈小桑听不下去了,就提醒陈老汉:“娘说的是县老爷。”

李氏:“……”

她就怕小桑想到,可老头子一直想不清楚,还是小桑先猜到了。

李氏很嫌弃地瞅着陈老汉。

陈老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当即就道:“那是送给二树媳妇和小桑的,又不是送给你的。”

李氏气得狠狠拧了他腰间的软肉,疼得陈老汉一个激灵,不敢再开口了。

陈小桑看得直乐。

旁边的陈大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陈小桑就回了他一个噤声的动作,便乖乖坐在牛车上,低头看向地面。

只是耳朵竖得直直的,把她爹和她娘说的话全给听进去了。

原来那天的金首饰都收了。

哦~她的金首饰放在二嫂那里放着。

她娘想把这些当成给她的嫁妆。

陈老汉和李氏打哑迷,陈小桑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又被老妻掐了一把的陈老汉,龇牙咧嘴地摸摸自己的老腰。

陈二树忍不住提醒他:“爹,小桑还在呢。”

陈老汉一个哆嗦,立刻闭嘴。

好一会儿,他才意味深长地对陈小桑道:“闺女,你可别学你娘,别让她给你带歪了。”

李氏瞪他:“学你,让他们都学你。”

陈老汉“哎”一声:“我就是让她别学你的泼辣,你这人,怎么就不听好赖话?”

陈小桑边跳下牛车,便对她爹道:“娘泼辣,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陈老汉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陈小桑对着他咧嘴乐,兴致勃勃:“我也不要让人欺负。”

完了完了,闺女真就跟着老婆子学了。

陈老汉心一凉,想再跟陈小桑说两句,可陈小桑已经颠颠跑去医馆了。

他只得跟着下牛车,背着手往医馆走。

等他走进医馆里头,长生跟他爹已经坐在凳子上,等着陈小桑来回跑着拿东西。

瞅见她拿了大大小小各种刀过来,长生爹已经忍不住了,低声问陈小桑:“你拿这么多刀做什么?”

陈小桑指着长生道:“给他割瘤子呀。”

长生爹慌了。

原本还不觉得,这会儿瞅见这些刀,每一把都闪着寒光。

长生爹哆嗦着问她:“刀还能切肉呀?要是手一抖,不就抹了脖子吗?”

陈小桑很从容:“放心吧,我师傅很厉害的,连脑袋都打开过,给人看病呢。”

长生爹:“……”

他更怕了。

这么一想,长生爹扭头就跟长生道:“长生啊,要不我们再问问?”

长生一点要走的念头都没有。

他喊了陈小桑到他身边坐着,问她:“你们打算怎么治我?”

陈小桑不瞒着他,就把云苓的打算都告诉他们了。

“师傅说啦,你这是肝经不畅,郁结于心,才把甲状腺给堵了。只要把你毒死的地方疏通开,再喝药调理,你慢慢能好。”

一听到能好,长生爹眼圈又红了。

他抓紧了长生的手,劝他道:“我们试试吧?”

可马上他就后悔了。

云苓拿着一条长长的绳子,扯了扯,觉得挺扎实,就对陈小桑和天冬抬下巴:“把他绑起来。”

天冬习惯地接过绳子,把长生顺着椅子背给他一圈又一圈地绑在一块儿。

这下陈小桑也惊了:“师父,你绑着他做什么?”

云苓拿起一把刀,在手上轻轻刮了下,觉得足够快,她便满意地笑了。

“一会儿就要给他挖瘤子,他受不了疼,得挣扎,咱们按不住。”

陈小桑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生挖呀?”

瘤子是跟肉连在一起的,要是生挖,不就是用刀子割肉么?

嘶……

得多疼呀!

不等长生开口,云苓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破布,朝着他嘴巴硬塞下去,把他的脸颊塞得鼓鼓囊囊。

云苓将刀子放在火上烧了一阵儿,朝着长生的脖子比划了下,就一刀戳进肉里,红色的血顺着刀尖就流出来了。

哪怕是早就做好必死准备的长生,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只是他的嘴巴被堵得太死,他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费力挣扎,因着绳子绑得紧,他身子动不了,就只能带着椅子动。

云苓怕把他伤着,就把刀抽出来,连带着好几滴血往外留。

长生痛得垂下头,整个人带着凳子全屋跑。

长生爹“哎哟哎哟”喊着:“不得了啊!不得了啦!”

眼瞅着他要跑出去了,陈二树麻溜地把门一关,人往门口挡着,不让他出去。

大树三树几兄弟很快上前,把长生压住,跟着凳子坐在地上。

长生一个大男人都疼哭了。

李氏看得吓人,凑近陈老汉耳边低声道:“老头子,这是治病还是杀人哟。”

治病不都是把把脉,或者开些药,或者做个针灸拔火罐就成了么?

怎么还动上刀子了?

云苓把刀又放到火上烧,满脸凝重道:“你要是还到处跑,保不齐我的刀就割深了,不小心还能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