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青年背负古剑,气度不凡,修为赫然达到下品神尊。
他叫“杨启”,是骐骥书院仅次于余天策的天才。
换言之,这些年来,余天策一直死死压他一头,遮挡了太多原本属于他的光芒。
其他学员,纷纷向杨启投去讶异的目光。
子母神碑之名,别说诸葛神羽,就算这些在学院里已经呆了很久的学员,也从未听过。
萧玄天看着杨启,道:“子母神碑在哪里?”
杨启道:“子母神碑其实是骐骥书院的死牢,据我所知,书院将许多要犯关押在里面,一些囚犯甚至是由星主府直接送来。它分为两部分,其中的子碑,又名罗刹碑,一直矗立在书院的求贤殿中。”
“罗刹碑就是子母神碑?”
此言一出,众学员纷纷惊呼。
罗刹碑是骐骥书院大名鼎鼎的宝物,一年一度的书院大考,就在此碑之前举行。
杨启道:“罗刹碑藏有双重法阵,寻常时候,它运转的是常规法阵,也就是罗刹碑。但若启动另一重法阵,它就变成子母神碑的子碑。催动子碑,就能打开传送阵,到达母碑,进入死牢。但无论运转子碑法阵的手法与法决,还是打开传送阵的方法,我都一无所知。至于这些内情,还是我的老师十多年前大醉之后,无意间向我吐露。”
不少学员听的面露狐疑。
杨启说了这么多,其实和没说没有两样。
莫不是他为了保命,胡编乱造不成?
萧玄
天却是微微颌首。
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的确有这种双重法阵的法宝存在,这种事要想杜撰,也属不易,可见可信度极高。
“很好。”
萧玄天道:“你们可以走了。不过我还是要再提醒一次,骐骥书院招你们进来,只是为了利用你们的天赋,作为炉鼎。自今日起,大德星都再也没有骐骥书院。你们还是各寻出路吧。”
“多谢。”
诸葛神羽拱了拱手,毫不犹豫的飞身离去。
他这一带头,许多学员也纷纷退去。
杨启的目光,则落在紫鸾女身上,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姑娘可是紫长青的姐姐?”
紫鸾女连忙道:“正是!你可知道我青弟的下落?”
“以前听长青提起过你,说你是世上待他最好的人。”
杨启轻叹道:“七年前,他来到骐骥书院,我们性情相投,很快便成为好友。几个月后,他前去龙盘岛参加试炼,约莫七日后,我忽然接到他的传讯,却只有短短两个字:快逃。我当时以为,他是在试炼中遇到凶险,打探了一番也没进展。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他不幸死在试炼中的消息。”
紫鸾女花容失色,颤声道:“你是说,青弟他真的已经……死了?”
“的确已经身亡。”
杨启脸上露出一丝悲愤之色,叹道:“我与他关系不错,在我的要求下,最终找到了他的遗体。满身伤痕,单薄如纸。学院说他死在了凶兽吞噬之下,我当时
并未起疑。听萧公子方才一说,我才彻底明白,他是被当成炉鼎吸食。当日给我的那道传讯,也是提醒我逃离骐骥书院。”
说到这里,他连连摇头,半响又道:“我身上还保存着长青的遗物,是他的佩剑,既然长姐来了,就由你保管吧。”
说着,一柄通体暗青色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上。
紫鸾女本就全身颤抖,看到这柄剑,登时惨呼一声,檀口中喷出一道血箭,当场昏死过去。
萧玄天将她扶在怀中,替她接过那柄剑,面色悲悯深沉。
已经过去了七年,无论紫长青还是端木锦,活着的希望早就微乎其微。
只可惜了紫鸾女,为了找弟弟的下落,不惜沦为船妓,毁了半生。
萧玄天将她送入图卷世界,道:“带我去找罗刹碑如何?”
“正有此意。”
杨启连忙点头。
他其实早就暗中观察罗刹碑许久,也想看看,这暗藏双重法阵的法宝,究竟如何开启。
二人很快来到求贤殿。
一块高约三丈的黑色石碑,矗立在大殿正中。
萧玄天探查半响,总算在一个小小的铭纹上找到了纰漏。
的确是双重法阵!
双重法阵本就极其稀少,而且炼器技艺越高,法阵与法阵之间更是严丝合缝,极难察觉。
而眼前的这道罗刹碑,明显出自高人之手。
换言之,若无杨启的告知,萧玄天也不会注意到,此中另有乾坤。
要破开双重法阵,需要知道各种铭纹的炼制次
序,十分困难。
不过,萧玄天压根儿没打算这么慢慢磨。
直接毁掉罗刹碑的法阵,另一重法阵自会出现。
他手中法诀连掐,一道道微光如雨点般落在罗刹碑上,足足持续了盏茶光景,萧玄天轻喝一声:“给我破!”
轰隆!
罗刹碑轰然炸裂,碎铁四溅间,另一道高约八尺的金色石碑露了出来。
“这就是子碑!”杨启惊呼。
“不错。”
萧玄天弹指一点,伴着滚滚法力注入,一连串在杨启眼里高深莫测的法诀再度打出。
片刻后,子碑上离奇的出现一道造型古朴,约一人高的石门。
石门重重开启,里面光华流转。
正是通向母碑的传送阵。
杨启深深的看了萧玄天一眼,对眼前这位的玄妙神通,暗自佩服之极。
二人进入传送阵,眼前光芒流转,足足一刻钟后,传送才算结束。
萧玄天皱眉道:“我们已经离开大德星都至少三千仙里。”
“这么远?”
杨启脸色一变,惊声道:“我一直以为,另一端的母碑,即使不在骐骥书院,也必在大德星都之内。”
“出去看看就知道。”
萧玄天淡然一笑。
二人从传送法阵中走出,触目的是一片巨大阴暗的空间。
一座座比胳膊还粗的精铁打造的囚牢内,如蜂巢般密密麻麻,弥漫着恶臭的气息,随处可见白骨,也不知死过多少人。
萧玄天立即展开念力,搜寻端木渔。
下一瞬,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喜色。
数百丈之外的囚牢中,一个身受重伤的老者昏睡在囚牢中,正是端木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