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我知道，英姐儿还在世时曾得罪过和姐儿，也是我那英姐儿糊涂，见摄政王爷年轻俊美，做了些举止不当的事，可是，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丨春？”
李姨说着，眼泪滚滚而落，像断了线的水晶，滚过苍白的脸，直直坠入衣襟，在那片雪白衣衫留下点点泪痕。
她说到这儿，再次抬手擦了擦眼角，深吸了一口气。
“好奇怪，她擦眼泪为什么只擦眼角不擦泪水？”冬菇忽然小声的冒出一句。
外面的人听不见，杨静和却听得清楚，差点儿笑出声来：“可能是觉得这样比较美。”
“都哭了哪里还能美。”冬菇咂了咂嘴，不忘给雪耳和大青蟒都喂一口肉干。
五香味的肉干，又香又有嚼劲，越吃越想吃。
“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懂。”杨静和抬手摸了摸冬菇的小脑袋。
雪耳和大青蟒也把头凑了过来。
杨静和只好挨个摸了一遍。
“李姨娘，英姐儿已经不在了，你身为亲娘，怎能如此糊涂的抹黑她的名声！”
杜京墨差点儿被李姨娘给气晕过去，她就没见过这种往已逝的亲生女儿头上泼脏的娘。
“和姐儿跟着老太太去接老祖宗，接回来的，也只有老祖宗，至于什么李老太太陈老太太，我们并不知道，你莫要在此胡说八道。”
“就是她招回来的！”
李姨娘哽声反驳。
“我祖母已经过世五年了，如今，摄政王府的人却说四姑娘带回来的老太太是我李府老太太，二太太，你说英姐儿没了我不该往她头上泼脏，可我说的，句句是事，英姐儿只是心悦摄政王爷，这尚京城里，哪个贵女不心悦王爷？可偏偏，只有我的英姐儿被折辱至那般田地！如今，她又挑唆王爷拿我祖母说事！”
“胡说！和姐儿从未招惹过什么李老太太，更没有说过你李家半句。”杜京墨急得想跺脚，但，刚抬起来又按捺着踏了回去。
“若不是她挑唆的，摄政王爷日理万机，又怎么可能关注一个年迈的姑子？！”李姨娘的声音比杜京墨高，音调带着哭腔，听着竟有种别样的柔弱感。
“王爷怎么想，你应该去问王爷。”杜京墨哼道。
“二太太，我今日来，并不是来声讨什么的，我只求，四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也放过我娘家吧。”李姨娘说着，直直的跪了下来，“英姐儿已经没了，她不在了！”
“！”杨静和差点儿被嘴里的肉干给噎着。
她都做什么了？！
说得好像她生气杨婉英心悦秦云枭，然后就各种迫害？
杜京墨更是被惊到，忙往旁边避去。
“太太。”跟在一边的莲嬷嬷见状，忙伸手扶住杜京墨，坚定的说道，“你是二太太，还是大理寺卿的正妻，她不过是大房的一个妾，她跪你，天经地义，莫慌。”
杜京墨站稳，看着那头的李姨娘，眼神复杂极了。
当初，她们都还待字闺中，李姨娘还是李姑娘时，是尚京城才华横溢的名媛，她不过是个太医之女。
谁曾想到，今时今日，李姨娘竟会在她面前如此卑微……
一时，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