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纷纷。
天色昏沉，密布的阴云遮蔽天穹，淅沥的雨滴落在街道、屋顶，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肆意横流的雨水蜿蜒流淌，最终消失在道路的两侧，喧闹的雨声似乎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声响。
朦胧雨幕宛若一道从苍穹垂落大地的幕布，在这个朦胧的舞台上，城市仿佛褪去了色彩，变成了一幅由黑白灰形成的水墨画。
水墨画中，撑着雨伞的行人行色匆匆的走过商店门口，行色匆匆的走过车辆站点，行色匆匆的走过大街小巷，行色匆匆的走过每一个于己无关的地方。
或许是忙着回家吃饭，或许是忙着喝酒交友，或许是忙着工作糊口，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苏楠撑着雨伞，缓缓走在城市的街头。
多久没有这样漫步在城市中了？
数年？几十年？几百年？
她却是有些记不清了。
九曜城是有着公交系统的，在交通网络之前便已经投入了运行，城市的居民日常出行除了自己开车之外，乘坐公交车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九曜城和洛川记忆中的现代都市很多方面存在着类似之处。
苏楠走过一处公交站点，几个普通人正在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正趴在座椅上，面前摆放着书本，从两人穿着的衣服来看，想来应当是学校的学生。
“这道题怎么做，教我。”小女孩冥思苦想了一番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戳了戳旁边小男孩的胳膊。
男孩凑过去看了看，皱皱眉：“这题好像不是你现在学的吧？”
“教我。”女孩坚持。
男孩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行吧，首先来看题，这两个参数是很重要的信息……”
喧闹的雨声与周围的环境似乎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丝毫影响，略有些稚嫩的童声穿过雨幕，等待车辆到来的那些人都不禁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到两人。
苏楠的脚步并未停留，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渐渐走远了。
走到道路的尽头又忍不住远远的回头望去，细密的雨幕阻隔了视线，苏楠在片刻的落寞之后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真好啊……”
她收回目光，将一缕落在脸侧的发丝挽在耳后，抬头看了看依旧落个不停的雨滴，迈动了脚步。
她准备先回到在醉月轩租住的房间中吃个午饭，那里是提供一日三餐的，这样就可以剩下一顿午饭的钱了，吃过东西可是睡个午觉恢复下精神，下午再去起源商城，看看能不能见到那位凌云学院的院长。
听妖紫烟说，四大学院中只有凌云学院的院长范承天是最闲的，经常会来到起源商城，另外三位院长很少过来。
苏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稍稍减缓脚步回头望去，有位姑娘正撑着雨伞快步走来，便停下来等了她一会。
“找我有事么？”苏楠好奇的看着面前身材娇小的龙族姑娘。
“额，也不是什么大事。”安薇雅被苏楠这么盯着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有些好奇，你好像对我的态度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只是单纯的因为我身份的原因？”
“只是一部分。”苏楠浅浅的笑了起来，“其实我去过你们生活的世界。”
安薇雅愣了一下，渐渐睁大眼睛：“诶？！”
……
“你说，我们生活的世界本质是什么？”
“信息，洛川你之前不是说过好多次了么，难道还要再用这个话题水字数？”
“……感觉你吐槽的方向好像有点微妙，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天澜大陆和科洛世界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不同之处很多，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嘛。”
“好吧，说的也是。”
“怎么忽然问这个？”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关于科洛世界的本质。”
妖紫烟抬起眼眸看向洛川，后者看样子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想法，她也就没有多问。
“你不好奇么？”洛川似乎因为没有听到预想的话语有些失望。
妖紫烟不禁翻个白眼，她现在对洛川这种偶尔出现的类似于小孩子般的性格已经习惯了：“好奇，我很好奇行了吧，所以洛川你说的科洛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不知道。”
妖紫烟：“……”
咬咬牙，她有点想打人。
“为什么不知道？”妖紫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心中还有些疑惑，“科洛世界不是都被你制作成全息设备中的游戏了么，为什么你连那个世界的本质都不了解？”
“嗯……”洛川思考着，“难道你使用魔幻手机的时候还需要知道魔幻手机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同理，科洛世界原本就存在，我不过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让它成为了游戏的地图罢了。”
没错，这是忽悠妖紫烟的话语。
作为忽悠技能max级别的大魔导师，洛川说起这些话来神色还极为认真，十分具有可信度。
主要是洛川其实也不怎么知道具体情况，天知道系统是怎么将科洛世界变成了全息设备中的一款“游戏”，这本书刚开始两百章休闲模式的时候洛川就觉得出现这么个休闲模式肯定有问题。
按照他的预计，就算询问系统，得到的回答应该也是“权限不足，无法查询”之类的话语，索性也就懒得问了。
“真的？”妖紫烟狐疑地打量着洛川，她感觉这人十有八九又是在骗她。
“真的。”洛川确信点头。
“好吧，那就相信你一次。”妖紫烟决定不和洛川计较那么多，骗就骗吧，又不是什么大事情，谁让她喜欢洛川呢，捏了块切好的水果放进口中，“所以说，洛川你想说的应该是科洛世界的崩坏，其实更像是为天澜大陆进行某种……‘实验’的地方？”
以“崩坏”作为样本，产生出足以让世界对抗深渊的”疫苗“，这便是妖紫烟所能猜测到的事情。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洛川说到这里摇摇头，“不想那么多，反正到时候自然就会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