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今日一别，再见无期
回到了灵球内，秦子墨沉思了片刻以后，不再去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聚精会神的重塑道体，不能有所差错。
有了之前的失败经历，秦子墨这一次十分顺利，四种因果朝着一种相对平衡的方向而去。
此刻，浮生墓。
顾恒生身受重伤，下半身直接没了，只剩下半截身体躺在冰床之上。众位先生可以清晰看到顾恒生的五脏六腑，不忍直视。
五先生向如玉取出了各种珍贵的宝药，小心翼翼的为顾恒生治疗。
“都出去！”
向如玉不想受到打扰，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药房，站在外面静静等候着。
天烁去往了破碎空间的尽头，不想受到打扰。破碎的空间内有着大战余威的恐怖法则，很难有人入内。
十余日以后，向如玉有些疲惫的从药房中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
众人赶紧围了过来，眉宇间尽是忧色。
“身体重塑了，只是根基有损，需要小师弟自己慢慢去解决了。”
向如玉说道。
“人没事就好。”
众人松了一口气。
仙道根基有损确实是大事，哪怕有着混沌本源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来修复。若非如此，天烁也不会如此顾虑。
“五师姐，我能进去看看恒生吗？”
李秋柔恳求道。
“尽量不要吵醒他, 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向如玉点头答应了。
“嗯。”李秋柔走进了屋内, 不让自己发生一丁点儿声音，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顾恒生。
其余人得知顾恒生没有生命危险，心中悬起的那一块巨石慢慢放了下去。
向如玉身着朴素的布衣，长发盘在了头顶。她拿着一些药草和灵丹, 闪身而至仙界之门。
“师尊, 我给您敷些药。”
向如玉对着墨依白轻声说道。
刚才顾恒生和天烁的一场大战，余威传到了道界各方。墨依白为了给秦子墨护道, 没有退后半步, 以一人之力将余威挡住了。
因为这个举动，墨依白受了一点儿轻伤, 脸上出现了十余块血肉, 狰狞可怖。
“嗯。”墨依白轻轻点头。
于是，向如玉开始为墨依白敷药，并且让墨依白吃了几粒上等丹药。
忙完了这些事情，向如玉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十七位帝将位于墨依白的附近, 一直处于盘坐调息的状态。按照墨依白所说的来办, 静候时机的到来。
人世间, 唐家, 地脉裂缝。
初心佛子受到八先生无空和尚的指点, 一念入佛, 进入地脉裂缝之中取得了几株沾染了罗天法则的道药。
然后, 初心佛子因伤势严重, 坐在地脉裂缝的入口之处, 全身涌动着佛门金光，打坐疗伤。
蔡云深被称作当世圣医, 立刻着手去治疗唐画芷和其母亲。
耗费了数月时间，蔡云深总算是没有白费苦心, 将两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这一次的治疗过程让蔡云深耗费心神，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虽说疲惫，但也得到了许多的收获, 让他看到了更远的道路。
“不愧是圣医啊！”
唐家上下又惊又喜, 将蔡云深奉为座上宾，任何要求都要竭尽全力去满足。
唐画芷询问了初心佛子的事情，立即跑到了地脉。
此时的她刚刚苏醒，身体十分虚弱, 面色苍白。
当唐画芷看到了被金光包裹住的初心佛子，情绪复杂, 难以描述。
“你说不会离开无尘寺, 为何要入世救我？”
唐画芷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喃喃自语。
恍惚间，唐画芷看到了与初心佛子的过去相处的画面，如同昨日，触手可及。可是，当唐画芷缓缓伸出了手, 眼前的画面崩散, 化为了碎片，再也不会重现了。
“我赢了。”唐画芷看着这一团金光, 眼眶泛起了泪花，声音微微哽咽，转而又道：“我也输了。”
我赢了, 因为你的心里有我，愿意为了我进入这片险地。
可我也输了，自今日起，你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和尚了，而是佛门之祖，当世新佛。
你已成佛，便不是普通人了。
佛要引领整个佛门，不可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更不能被凡俗中的情爱羁绊挡住了前行之路。
而且，唐画芷通过蔡云深的诉说，大致知道了初心佛子入佛的过程。
斩情入道，蜕凡化佛。
唐画芷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时间转眼过去了两年，唐画芷不顾族中长辈的劝阻，不肯回到屋内养伤, 就想这个静静的看着初心佛子。
唐画芷的心里十分清楚, 这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后陪在初心佛子身边的机会了。
嗡——
第三年，初心佛子的伤势压制住了，佛音自金团内传出，佛光渐渐消散。
等到金光散尽以后，唐画芷终于可以看到初心佛子的模样了。
此刻的初心佛子身着白色的袈裟，盘坐于地，宝相庄重。
初心佛子缓缓睁开了双眼，恰好与唐画芷对视上了。
四目相对，唐画芷的眼里荡漾起了复杂的涟漪，而初心佛子的眼中却平淡如水，毫无波动。
“施主。”
初心佛子双手合十，对着唐画芷行礼道。
闻声，唐画芷的娇躯微微一颤，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不过，唐画芷早就料想到了这一点，很快就保持着平静的模样：“大师还认识我吗？”
“自然认识。”
初心佛子点头。
但，也仅限于认识。
昔年斩道入佛，初心佛子断了与红尘俗世的一切情缘，他记得唐画芷，心中却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你不是说这辈子不会离开无尘寺吗？为何出来？”
唐画芷守在无尘寺四百余年，不见初心佛子一面。
没想到再次见面之时，已非当年之人。
谁也无法体会到唐画芷的心情，她保持着淡漠的神态，恰恰证明了她内心极度的痛苦，不愿让外人发现。
“道法自然。”
初心佛子语气一顿，将此事归结于大道缘法。
“你救了我一命，以前你欠我的便一笔勾销了。”
唐画芷的嘴角挤出了一道笑容，显得那么的苦涩，那么的悲凉，那么的无助。
“多谢施主。”
初心佛子的记忆之中，确实欠了唐画芷不少的人情。比如：唐画芷做的素斋，为佛子接线因缘，帮助佛子悟道等等。
唐画芷深深看了一眼初心佛子，将其容貌印在了脑海深处。然后，唐画芷转身离开了。
今日一别，以后若有缘分再见，也是形同陌路。
你不再是那个小和尚了，而我也不是那个追杀淫僧的小姑娘了。
曾经秦子墨去过一趟无尘寺，与唐画芷有过一次交谈。
那一日，秦子墨曾问：“你逼迫佛子做出选择，难道不怕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吗？”
唐画芷回答：“不管他选择什么，我都可以接受。若是他愿放下我，入道成佛，算是成全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若是他选择了我，弃佛还俗，那么便合了我的意。”
“他真要放下你，你会如何？”秦子墨又问。
“为他感到高兴，以后绝不打扰。”唐画芷微微一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唐画芷敢爱敢恨，不怕任何人嘲笑。
望着唐画芷的背影，初心佛子有种莫名的自责感，不知缘由。他虽记得关于唐画芷的所有记忆，但却遗忘掉了对唐画芷的那份情意。
过去的记忆，对此刻的初心佛子而言好像是前世虚影，如梦如幻。
佛子走出了地脉，碰到了在外等候的蔡云深：“蔡施主。”
“这是我炼制的丹药，对你的伤势有一些帮助。”
蔡云深递给了佛子一瓶丹药。
佛子将丹药收下了：“多谢施主。”
“没什么。”蔡云深刚才看到唐画芷一脸平淡的走出来了，好奇的问道：“你与唐姑娘的因果，都已经解决了吗？”
“贫僧不知。”
佛子深思了一下，摇头道。
“算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蔡云深压住了八卦的念头，大步流星而去。
初心佛子并未多想，离开了唐家。某一瞬间，初心佛子迷茫了，自己虽已成佛，但该何去何从呢？普度众生，济世救人？
“我度苍生，谁度我？”
佛子身处云雾之中，眼中闪烁着一丝茫然的神色。
疑惑之际，佛子决定前往道界，寻找佛祖。
道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世人想不知道都不行。佛子虽说刚刚步入帝道境界，但也可以感知到远在道界的一丝法则波动。
不久后，初心佛子出现在了道界。
顺着佛祖的一丝气息，初心佛子站在了浮生墓的外面：“弟子初心，求见佛祖。”
“进来吧！”
此时的明悟佛祖正在与三先生诸葛昊空品茶下棋，旁边还坐着几位看客，剑尊独孤殇、北宫昕、道君、七先生和八先生等人。
佛子踏进了浮生墓，径直走到了某座山峰的悬崖边。
随意扫过一眼，初心佛子便认出了这群人，来历皆是不凡，都是佛祖那个层次的恐怖人物，赶忙行礼：“见过诸位前辈。”
“小和尚，过来坐吧！”
白墨离翘着二郎腿，也就只能欺负欺负下一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