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韫已经是忍不住眼角一抽,上千斤啊!
需得知道,灵鱼向来小,可不是常见的海鱼那般巨大。
而大部分的灵活鱼,根本无法制做鱼干,若要是新鲜的反而还可能有。
“你清醒点,活鱼都凑不到这么多的。”
慕容韫揉了揉太阳穴,她是不清楚泷川的具体行情,不过从她每年吃到的灵鱼来看,玄月葵这想法有点美。
不过既然答应了他,她也不至于耍赖。
便又在玄月葵谴责的目光之中,又补了一句:“等到了那里,有自然给你。”
“而且,你的重点不是玉髓吗?”
闻言,玄月葵默默的喝了一口温度尚可的海鲜粥,终于从琳琅满目的早膳之间,看了一眼慕容韫。
他面色淡定极了,也很官方:“自然是,贵国愿开启曜帝陵,孤已然满足,即便此回不成,也再怨不得你们。”
若是这回在曜帝陵再拿不到业火玉髓,那怕是在别的地方,也找不到了。
玄月葵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先前是他过于执着于玉髓了,却忘记了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而其两者,终究又是回归于人本身……
此行来南褚,无论结局如何,成与不成,他玄月葵都无愧于上寒国子民。
且再见慕容韫,他也说出了自己的心意……虽无缘份,但并不愧于自己,便足够了。
玄月葵想得很明白。
又或者说,一切的事情,只要想明白清楚了,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执拗不化者,才愚蠢。
想到这些,玄月葵的眉眼之间,又多了一份洒脱之意。
当然,如果不是他伸手端走了最后一叠的小汤包的话,慕容韫会觉得今日的他,看起来会更帅……
“阿玄,你不考虑一下边上的酱牛肉吗?”
慕容韫试图伸手摁住碟子,抢救汤包。
玄月葵没有丝毫的犹豫,微一用力,就夺走了这碟汤包,像是当初偷摸着拿走华乐给慕容韫藏在食盒里的鸡腿一样轻松丝滑。
“不考虑。”
玄月葵夹着抢过来的汤包,沾满了醋。
吃之前,还眯着眼睛看着慕容韫,强调了句:“孤只会,给自己的太子妃让吃食。”
那表情语气,都像是赤果果地在说,就你这个眼瞎的女人,还想吃孤的汤包?
慕容韫读懂了这没有出口话,顿时气怂的拿过了那盘酱牛肉:“好好好,玄月太子请慢用,搭配边上的小料风味更佳哦。”
算了,反正她以后还有的是时日吃这汤包。
于此,玄月葵当然是矜贵且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惜的是,不等他把这最后一碟汤包吃完,黎苏便来了。
顿时,这汤包就不缺酸味了……
玄月葵看着黎苏坐下,嘴角勾了个笑出来:“永安王世子,也去?”
他昨日光准备吃食去了,倒是还没有注意人员构成。
“自是去的,曜帝陵中危险,我不放心。”黎苏眉眼淡漠,唯有在看向慕容韫的时候,眼底多了一份柔和。
而在看向玄月葵时,又带着两分警惕,似乎在说‘你,我更不放心。‘’
慕容韫嚼着酱牛肉,觉着这玩意确实滋味不错,下意识夹给了黎苏分享一二。
“小黎,这个好吃。”
动作姿态,无比亲昵。
俗话说得好啊,知道道理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玄月葵看着这一幕,果然还是觉着不顺眼的很。
这直接影响到了汤包的美味。
可他,到底是没再说什么,毕竟他玄月葵,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好在,没等气氛沉闷起来,天海姝便来了。
慕容韫见她来,顿时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迎她,又吩咐侍女,要多多给这位已经怀了孩子的公主准备些垫子酸梅之流。
毕竟此行路长,期间大部分时间又是坐船,不准备妥当些,怕是天海姝扛不住。
不过她纯粹是多想了……
等一行人在小翠和李芸瑾的目送之下,从流风渡的水路上了船,慕容韫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比如,天海姝一个孕妇,屁事没有,还和玄月葵玩起了海钓。
而她,则是在房间里因为晕船,吐了个昏天黑地。
准备好的垫子酸梅,反而是送到了她的面前……
“郡主,都怪末将不够细心,竟没想到郡主晕船,并未准备相关汤药……”
同行的蔺陵满脸愧疚,手足无措的站在慕容韫塌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出发之前,他光是写信通知父亲这个好消息。
倒是忘记了郡主从来没有去过泷川,也没有做过海船,可能会晕船这个极小的可能……
“不,不怪你……”慕容韫面色苍白,话才完,便忍不住捂着口,险些又吐了出来。
别说是蔺陵了,就算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可笑她出发前,还信誓旦旦的拒绝了小翠同行的意见。
甚至极为自信的吹嘘,当初她到辽州城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压根没有沦落到吃草什么的……
结果上船不到半小时,还没有出琉京的水域范围,就开始吐了。
还吐得比天海姝那个孕妇,还要惨烈……
慕容韫生无可恋的抱着痰盂,吐到腹中空空如也,已经是开始吐酸水了。
蔺陵见状,连忙开窗通风,直到海风吹了进来,慕容韫才觉得好受点。
黎苏过来时,慕容韫正抱着痰盂干呕着,他皱着眉,给她喂了些清水之后,毫不犹豫的打晕了她。
一系列操作,看得蔺陵目瞪口呆。
“既然难受,不若睡着。”
解决的……可以说是很简单粗暴了。
但一点也不妨碍蔺陵目露崇拜之色。
他看着小心地把慕容韫放在床榻上,又给她盖好被子的黎苏,觉得他既机智,又细心。
不愧他在回给父亲的信上,对他的夸赞。
也亏得慕容韫是体质极好的灵修,除去黎苏按时喂水之外,在第八日,她晕沉沉的在一辆马车上苏醒了过来。
“醒了?可还难受?”
黎苏及时的递上了一杯蜂蜜水,灰蓝色的眼眸之中带着关切。
慕容韫又饿又渴,她就着黎苏的手,一口气喝完了水,才觉得有点精神了。
她摇了摇头,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这马车不小,不过只有她和黎苏二人。
“这是哪里?”
黎苏一手抱着她,一手从边上的抽屉里取出了一碟点心,一边小心的喂她吃着,一边道:
“已是东临海城的郊外了,再有一个时辰,应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