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君看着手中空空如也,嘴角一抽,他看了看前面的三人,为什么有一种慕容韫其实才是左拥右抱的那个的感觉?
风和缓步随后,见这位天海亲王似乎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回不过神的模样,便好心的开解了他一番。
“其实,韵华郡主这样每日开心,不也是挺好的吗?”
他若是有这样的妹妹,定也是要捧起来的。
鲜活,张扬,像是能冲破一切黑暗。
公主也只有在这位郡主面前,才会如此肆意快乐。
若是可以,他真想让公主,就这样留在琉京……
天海君只是忽然有点没适应,因为从前在天海,他才是那个人群中心……他觉得自己好像不亮了?
“本王也没觉得不好。”
他收回手,负着手,极为高傲尊贵的跟了上去。
风和看着天海君,又看看更远的慕容韫,微微一笑,这兄妹两,可真相似。
不知道当年的大长公主,是不是也这般照耀着周围的人,所以,公主才对这位皇姐,如此怀念?
可惜,风和的疑问无人回答。
城外灵神祠,巨大的早棠神树依然枝繁叶茂,远远看着,像是一团粉红的云朵。
近了之后,更是会被其满树的海棠花彻底惊艳,继而折服。
自上次之后,慕容韫倒是再没机会来了,这会白天看了,果然比黑夜漂亮太多。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海棠,居然没有花香。”
慕容韫率先来到了神树之下,伸手接住了花瓣,下意识一嗅,闻了个寂寞。
她只是随意感慨,却有人认认真真的回答了她。
“郡主此言差矣,凡事忌满。”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棠花艳美高雅,已是难得,何必再求花香。”老者的声音带着岁月侵蚀之后的独有的温吞和沧桑。
岑伯公拄着拐杖,白发上落满了深深浅浅的海棠花瓣。
“岑伯公,原来是您老啊。”
慕容韫看到他,就不意外这么较真的答复了。
“韵华郡主。”岑伯公朝着她点了点头,随后越过慕容韫,看到了之后的长和公主等人,他便伸手行了半礼。
“岑伯公。”长和公主身为十二郡掌权之一,当然认识岑佩这同为十二郡掌权人。
她优雅的朝着对方颔首问好。
而问好之后,慕容韫带来的侍女,便正张罗着在花树下寻了块软乎乎的草地,等摆好一应物件,倒是还需要点时间。
棠祭早就过了时日,这时候,来的多半是赏春日风光的贵族了,是以偶尔会见到几家贵女公子们自带奴仆垫子喝茶的。
慕容韫先前要小翠准备的,就是这些。
长和公主见此,便喊上风和,去了边上赏花,毕竟她和岑伯公并不相熟。
至于慕容韫那个便宜哥哥嘛,也早就比她还迷信的带着慕容漓去求灵神象那里求红带了……
慕容韫对这里,倒是没有这么大的好奇,她便准备先蹭一下岑家的垫子坐。
谁料,人还没有走过去,就听到了熟人的声音。
“韵华郡主,怎么今日你那永安王世子,没能陪你了?”
带着些许阴沉的男声响起,还有点欠揍。
循着声音望去,慕容韫才看到,原来被岑伯公半遮住的后面石头上,岑家那软绵绵的花垫子上还斜靠了一个人。
一身玄青长袍,带着些许郁色的谢澜衣正用他那较之寻常人眸色更深的眼睛看着她。
不过今日看他,似乎要比往日看着,没这么阴沉了?
虽然这位,还是自带黑色气场……
慕容韫挑了挑眉,不慌不忙的看了看谢澜衣那依然裹着白绷带到无法忽视的右腿……
嘴上自然不会便宜了对方:
“小黎有事,倒是没来,不过谢世子这伤,是好不了了?”
这都过去几天了,谢澜衣还真够敬业的啊。
不过好像上次,不是这只腿来着?
“你这,腿还换了地方包?不专业了吧?”说着,慕容韫还啧啧了两下,果然敬业不等于专业,这都穿帮了。
谢澜衣眉头一抽,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应该出声比较好,他的面上一下又抑郁了……
慕容韫见状,歪了歪头,原来的谢澜衣又回来了,刚刚果然是错觉。
倒是岑伯公,老脸上肉眼可见的泛着心疼,回答了慕容韫的疑惑。
“郡主可莫要打趣他了,这回是真的。”
“真伤了啊?”慕容韫脸上露出几分不敢置信。
没记错的话,这位孝顺又废物的谢世子,背地里可是连她都敢打的狠人啊。
慕容韫厚着脸皮在谢澜衣嫌弃的目光之下,一屁股的坐上了岑府软绵绵的垫子。
手还贼贱的戳了戳,呦,这会还上木板了,这是折了,断了?
“踢到铁板了,腿终于被打断了?”慕容韫倒也不止是幸灾乐祸了,还带着些许好奇。
谢澜衣宽袖一甩,就要拍掉慕容韫的爪子,慕容韫当然是先收了回来,并没有让他得逞。
“谁啊,本郡主帮你个报仇?”
这话一出,谢澜衣倒是勾了个假笑:“那可多谢郡主了,太川王府谢广原,等郡主赐教。”
这会,谢澜衣可谓是在慕容韫面前,一点伪装都没有了,直接就喊了他亲爹的名字。
慕容韫扒拉小案几上山核桃的动作一顿,当即自打脸面:“当本郡主没说,过。”
“呵,就知道你不敢。”
谢澜衣丝毫没有意外,他冷笑间随手拿走了慕容韫才摸了两颗山核桃的小碟子。
眼神似乎在说怂货没资格吃本世子的山核桃。
慕容韫顿时眼睛一瞪,有些不服了。
“大男人的忒小气了,又不是你的,这明明是岑府的!”慕容韫说着,还用手指强调着点了点案几一角的低调‘岑’字。
没想到,谢澜衣眉头也不皱一下,魔眸之中,似乎还有点得意了。
“不好意思,岑府的,就是本世子的。”
慕容韫简直被谢澜衣的厚颜无耻惊呆了都,她看了看边上还露出欣慰感动神色的岑伯公,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亿点信息。
“什么意思?”她动了动眉头,不掩脸上的怀疑,目光来回穿梭在两人之间。
岑伯公拄着拐杖,慢悠悠的坐下,方才回答了慕容韫的疑惑。
“郡主既是澜衣的好友,那告诉郡主也无妨。”
“其实,澜衣是老夫的曾外孙。”
岑伯公说着,老脸上泛着红光,颇有枯木逢春之态啊。
慕容韫当场惊得手里的山核桃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