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韫开口揽过了此事:“但是,得等到琉京稍安稳些......”
对于慕容韫的话,众人不过略微思考便明白了。
确实,他们之中,唯有慕容韫的这个泷川之主去东临海城,是最合适也是最稳妥的。
而稍晚些也好,毕竟现在赵槐才死,正被那幕后之人盯着,晚些时候去,也省的让他人起疑。
“我与你同去。”黎苏望着慕容韫,满脸认真。
他当然不会放心让她一人前去,哪怕他出行并不方便,他也绝对要去。
毕竟如今形势复杂,若是慕容韫一人去,他实在放心不下。
相较于对方的安慰,别的都可以暂时放下。
“我.....”谢澜衣本也想去凑个热闹,然而才说出一个字来,黎苏便看了过去。
向来淡漠的灰蓝色眼眸带着两分冷意,似乎在说,你要凑什么热闹?
谢澜衣见状顿时就哑了口了:“我还是算了,反正是个假货,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谢澜衣说着,阴柔的面上满是无所谓,他半倚着边上的柜子,神色带着几分莫名。
好像他跟着查了一场,结果什么也没了。
慕容韫本是在想黎苏说的,要一同前去的事情,她本想着要给对方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出琉京,却冷不丁听到谢澜衣说什么假话,立马就上了心。
“表外甥,你说的假货是什么意思?”
自从知道了谢澜衣和淮安王府的关系,慕容韫总是忍不住拿这辈分打趣他。
可这会,谢澜衣却没有憋屈的要再叫她一声表姨的意思了。
而是幽幽的看了慕容韫一眼,随后又像是翻身了一般,环着胸一字一句的对着慕容韫道:“郡主的表外甥,本世子可不敢当了。”
慕容韫这会更疑惑了,怎么她这么大一个表外甥,就没了?
“衣衣,你这是什么意思?”同样皱眉的还有言斐,他把目光从死去的赵槐身上收回,满脸的不赞同。
本来他对于对方还认人的事情,觉得有几分欣慰,这会,怎么又狂起来了?
果真是要好好管教了。
谁料,谢澜衣对着言斐,也是同样的神情,他没有想要隐瞒赵槐临死之前说的那些话。
反正对于他来说,是不是淮安王府的血脉又如何?
就算不是太川王府亲生的,他都愿意买两串鞭炮开心一下。
“我的意思是,赵槐临死前已经说了,我的母亲慕容燕,不是淮安王的血脉,只不过是他从奴行买的一个弃婴罢了。”
“所以了,言大人还是不要叫的这么亲密的比较好,你已经不是我的舅父了。”
新鲜出炉的关系凉的猝不及防。
谢澜衣嘴上说的无情,心中又有几分感叹。
看着言斐倏然变化,满是意外和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说不清楚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什么?!”慕容韫也睁大了眼,没想到中间还能有这么一茬的意外。
她来不及感慨此事,一侧一直没有做声,像是不存在一般的岑府主人岑伯公站起来了,他看着谢澜衣,眼中惊疑不定。
“谢小友,不知道可有时间,和老夫再赏赏画?”
岑伯公说着,来到谢澜衣面前,同时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谢澜衣,眼神稍平静了些。
然而此时,岑伯公这话却是让众人一时之间更摸不着头脑了。
慕容韫更是嘴角一抽,满脸的不理解。
都什么时候了,还赏画?!此前也没有听说过,岑伯公是个画痴啊?
“自然可以。”谢澜衣也不是真无缘无故的要说出此事的,只不过是特意借此机会说出而已。
因为赵槐的话,也让他有了一个新的怀疑。
他想,这会岑伯公邀请他,是要看此前一直不愿意给他观看的,他亡妻之画。
毕竟怎么说,他谢澜衣,长得还是有几分像母亲的。
想着这个,谢澜衣眸色微闪,手指不经意间的抚了抚自己的眉目。
“诸位自便吧。”岑伯公带着谢澜衣,匆匆而去。
这是慕容韫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组合。
“这个时候,是赏画的时候?”慕容韫拿着玉珏,摩擦着上面的纹路,又看了看已经被蒙上白布的赵槐,小脸上带着几分无语。
“听说,岑伯公的独子,曾有个遗腹子。”华扶作为文官,对于岑伯公这样的文坛泰山,倒是听说的更多些。
“那独子死的早,无缘得见自己的孩儿出生,可惜的是,那才出生的孩儿,就被恶人掳走了。”
“更因此,那产后虚弱的岑夫人不久后便因此离世了。”
华扶说着这些罕为人知的过去,言斐听着,也想起来了自己听说过此事,补充道:
“那个孩子,似乎正是一位小小姐......”
接着华扶的话,言斐的面上也有了几分追忆,怪不得,燕姐姐既不像父王,也不像侧妃娘娘。
原来因果在此。
有了这些在,慕容韫也回过味来了:“所以,他们不是去看画,是去确认血脉?”
谁能想到她的表外甥没了,岑伯公这个孤寡老人,倒是有可能多一位曾外孙了?
这世界因果循环,当真奇了。
“若是如此,倒也是好事。”
黎苏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毕竟岑伯公德高望重,早年又多有遗憾,比起谢澜衣卷入淮安王府的那些陈年旧事之中,他觉得,岑伯公或许能带给他一个新的开始。
“可惜了,表兄,我们这么大一个外甥,就这么没了。”
慕容韫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手上还像模像样的比划了一下谢澜衣的身高。。
但她眼中,却并没有真的难受什么。
“郡主,您身份尊贵,还是莫要叫我表兄了。”言斐脸上颇为无奈的试图纠正慕容韫的称呼。
因为他发现,但凡这位韵华郡主和他表现的有几分亲近,那位永安王世子的眼神就会更着落过来。
何况,从根本而论,他父亲淮安王只不过是先帝的庶出皇子,而他,也只不过是淮安王府的庶出公子。
但韵华郡主却是先帝嫡长公主所出,其实身份上,算是天差地别的。
韵华郡主之所以愿意叫他一声表兄,不过是给他脸面罢了。
不过这脸面虽是有了,但是言斐觉着有点冷......
“好吧,那么侍郎大人,泷川郡,你是去还是不去?”
话题又落回了赵槐的所留线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