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哄着,可黎苏的面色却是越发红了些......
如此一来,慕容韫憋笑真的很难过啊,她是真的开心,也真没想到,黎苏竟然如此在乎她。
黎苏余光间,看到了慕容韫那憋笑憋得自己脸都红了的模样,不由生出几分恼意。
平日清冽从容的声音,此时语速有些快:“我明白是我过了,只这一次,你不许笑......”
他真是少有这样闹脾气的时候,往日从来都是慕容韫在闹这些小脾气,好不容易有一次,慕容韫当然......纵着他。
“好,我不笑。”
慕容韫强行忍着笑意,只是,黎苏余光间见她翘起的嘴有不觉起来,又被强行摁下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些许惆怅:“罢了,你笑吧。”
可慕容韫依然是忍着,她摇摇头:“我不是笑你,我只是开心,很开心。”
说到后面,慕容韫已是笑容满面。
好在,渐渐的,黎苏竟也习惯了这种情绪,不过,话虽然说开了,他却还是想要知道慕容韫和玄月葵之间的其他过往。
因而,他转回目光,眉目之间的执拗更重:“你还没有说完。”
慕容韫脸上的笑一僵,她瞅着又开始追问的黎苏,眼中简直有些无奈。
是没说完,不也是被他打断的?
不过在知道了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是十分愧疚和在意自己之后,慕容韫心中的负担也就少了些。
她松开黎苏的手,在对方的目光之中站起来身来,将那一直顾虑的事情说出:“其实,有一件东西,我得给你看看......”
自水寨之后,若说她与阿玄还有何事,想来就是那支白梅树枝了。
慕容韫从内室的柜子上方找到了那支一直保留着的,已经是干枯的白梅树枝,只是上面,已经没了梅花。
黎苏静静的等待着,直到看到了慕容韫拿出来的那支,被插在羊脂玉瓶上的光秃秃的梅树枝时,面色难得的一顿。
同时,眼中的心虚更甚,这,这还是当年他干的好事......
当时不解其意,全凭心思就毁了,如今再看到这支白梅花枝,才知道当时的行为,有多可笑。
也是今日自己的心情,又让他明白了,这支梅花,寄托的又是何种情谊......
慕容韫小心的把玉瓶放在了桌上,她一直留着,因为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痕迹。
虽然她无法接受阿玄的情谊,可对方的这份心她会珍惜。
梅花开或者是没有开,在她心中并无不同。
阿玄的情谊不会因为梅花的凋谢而消失,但是如今她已经有了黎苏,又再见了阿玄,那她势必要给对方一个交代。
“这支梅花,是阿玄当初在辽州城,离别时所赠。”
慕容韫抬眸看了一眼黎苏,见他面色未变,才继续说:“只是,中间因为一个......朋友失手,使得这支封存了灵气的梅花凋谢了。”
说到这里时候,慕容韫伸手拿起了这支干巴巴的,虬结干枯粗糙的梅花枝,这内里已经被损毁,即便是她,也无法让它再次开花。
不过,现在比起这个,慕容韫更担心的是,黎苏若是问是哪个朋友的话.....就挺难整的。
虽然有想过和盘托出,但是果然临了了,还是.....算了。
尤其是白衍那时候曾经为她渡灵......若是被这位知道了,她觉得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的白衍,可能会被追杀?
可慕容韫不知道,黎·白衍·苏,此时比她还要慌,就算慕容韫说得含糊,可亲自经历了那些的黎苏,自然不会开口询问这些。
现在,放在慕容韫面前的,显然有个很棘手的问题,这没了梅花的梅花枝,要如何与玄月葵交待?
玄月葵向来.....嗯,有些难缠,这梅花没了,他当然不会迁怒于慕容韫,只是定然会以此为由,要慕容韫带着他游历琉京。
想到这里,黎苏看着这白梅花枝的目光又变了。
要是早知道慕容韫对玄月葵从无心思,那时候自己何必多此一举,徒留后患?
然而,黎苏这目光,在慕容韫眼中,又不对劲了,她连忙把梅花枝插回瓶里,有点担心待会这树枝都保不住了。
同时,她极为上道道:“你放心,我此次就将它还给阿玄。”届时,再亲自将自己的心意说明!
而这听到黎苏耳中,自然是不行的,他抬手止住慕容韫的动作,在她的紧张之中,抬手抽出了那只干巴巴的梅树枝。
“小黎,你?”
慕容韫顿时呼吸一屏,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黎苏的动作。
若是有异常,她定要第一时间救下来.....
黎苏半垂着眼眸,伸手拂过那粗糙的梅树枝,细细感受着其内里,确实破坏的很干净。
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待到明日,我再还你。”黎苏心下已有决定,他不会让慕容韫为难,也不会让玄月葵以此有机会接近慕容韫。
“嗯?”
慕容韫眨了眨眼,本是已经蠢蠢欲动的手,顿住了:“你难不成有法子恢复?”
她没想到,黎苏不是要毁它,而是要复原它?
虽然很奇怪,但是若是要毁,他不会特意带回去的。
“或可一试。”
黎苏看到慕容韫眼中的意外,反应过来自己这举动,是有些不对......
他抬起眼,竭力抑制眼中的心虚道:“他送你的是好的,那还回去时,自然也得是好的。”
“如此,方才妥当。”
其实,黎苏只是为自己当初的行为负责而已,只是在慕容韫听来,看来,如何都觉得黎苏未免也太过......贴心?
可不就是贴心吗?她原本还以为以他在宴上和玄月葵较劲的模样,不生气都是好的了,没想到醋是要吃,末了还帮她收尾?
但她也是木系高手,先前不是没想过复原这支梅花,只是都无法做到,他又能如何?
黎苏看着手中的梅花枝,他知道自己不善说谎,便侧过了身,不愿被慕容韫看到他的神色。
“恢复它,需得准备些东西,我便先回去了。”
其实仔细看,黎苏的行为已是反常了。
只是慕容韫正疑惑于黎苏会用什么方法,又心虚于白衍的存在,就没有注意到这点,闻言,也不过是点了点头:“若是不行,你也不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