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攸不是个输不起的,他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此时见慕容韫把自己倒着挂,他宁愿被杀了,也不受这屈辱。
这句中二的话是真有些逗笑慕容韫了。
“本郡主为何要杀你,好歹也是本郡主的表弟,不至于此。”
她本来确实是想把人倒着挂起来,先抽一顿,如今慕容攸这么哭笑不得的一句话,她反而不是很想打了。
说到底,慕容攸其实没有很恶劣的品性,他并不知道,骆明达所犯之事。
可能在他眼中,自己还是从前那个恶毒郡主,是把从小教导他长大的师傅毒死的反派。
又不知道被谁煽动,脑子一热就打上门来了。
也没个头尾,到底是前启王,她的小舅舅死的太早,老王妃一个柔弱的妇人,难训慕容攸这少年顽劣的性子。
算了,这个好人还是让她来当吧。
慕容韫控制着自身落地,手上却没有客气,直接把那藤茧一横,到了安全高度,毫不手软的撤了灵气。
一身沉实的声音之后,藤茧就直愣愣的落地,还滚了两圈。
慕容攸只是闷哼一声,这种肉体是上的疼痛,还不至于他丢人的叫出声来。
“慕容攸,本郡主且问你。”
慕容韫手一伸,便是有藤蔓组成了藤椅,她看也不看的坐了下来。
开始给这位顽劣但是愚蠢的表弟上上课。
“既这骆明达是本郡主带回来的,那本郡主自然是要他活着,否则,路上直接杀了就是。”
“何苦带回来,还要搞毒杀这一出?”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慕容攸只是一想,就警惕的看了眼慕容韫,重重一哼。
“谁知道你有什么阴谋诡计?”
慕容攸到底是皇族出身,也能察觉到这段时日,琉京形势十分复杂。
就连远在封地长幽郡的母妃都传了信过来,让他千万不要胡闹,最好年后便回家去。
他虽不知道是什么让母妃如此警惕,可现在的局势,显然,慕容韫是处于漩涡之中的。
那么她也不是没可能特意于明面上带回骆师傅,暗中又将骆师傅毒杀,以此来达到什么目。
对于慕容攸抵触和不信,慕容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看了眼他。
一时有些惊叹:“原来启王殿下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嘛。”
还知道提防人,咳咳,虽然提防对象是她。
果然,即使是书中注定沦为背景板的男二,作者也是给加上了智力点的。
“哼!”
回答慕容韫的是又一声重哼,随即慕容攸还是没能忍住,失了耐心,开了口。
“既然觉得本王脑子不好,你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
“即便不说毒杀之事,骆师傅不就是你亲自栽赃的谋反大罪吗?”
慕容攸边气愤的说着,眼中又想起了师娘的话,这些都是慕容韫干的!
“你甚至,还逼迫骆家族人,放弃骆师傅,让他没了家族!”
家族,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无所谓。
可是对于权贵来说,家族便是全部,权贵之所以能凌驾众人之上,除去必备的出色灵修天赋之外。
最大的底气便是一个家族在身后撑腰。
骆师傅为骆家付出的一切,毋庸置疑,他甚至带领骆家走出了原雾城,来到了琉京。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不敌慕容韫的权势阴谋......
“栽赃?逼迫?放弃?”
这一连串的用词,慕容韫都能相信,那背后之人,为了利用慕容攸,是废了多大的力气在抹黑她了。
“这些,都是百里慧告诉你的吧?”
慕容韫开口就直接点出了人,慕容攸身体一僵,不敢抬头,生怕慕容韫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可就那拙劣的演技,慕容韫都不需要看。
慕容攸开始保持沉默。
慕容韫也不逼他作回应。
说起辽州城之事和骆明达谋反之事来。
“本郡主知晓,骆明达在本郡主这里,是个谋反卖国贼,可与你而言,是灵修之路的启蒙恩师。”
“从小孺慕的感情,本郡主不说什么。”
在说之前,她先毫不忌讳的将慕容攸和骆明达之间确实存在的师徒情分肯定了。
之后才话音一转,带上凌厉:
“可是慕容攸,你可是忘记了,除了是骆明达的弟子之外,你更是慕容皇族。”
“长幽郡之主,南褚的亲王启。”
说到此处,慕容韫脸上带着失望嘲讽。
“本郡主不知道年前你这么长时间,都在干什么事,以至于你居然会忘记,或者说你压根没有注意到,朝堂情势。”
“辽州城之战初始,华堰将军也便是本郡主的父亲,就已经向朝廷求粮。”
“你可知道陛下的回复?”
这等国之大,慕容攸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畏于慕容韫这突如其来的,和以往都不同的正气和威势,慕容攸并没能继续沉默。
“本王知道,陛下说会筹集不是吗?”
确实,那段时间,他正好认识了阿雪,又因为被慕容韫坑了水晶矿和一半的琉京守军统领之权。
他愤懑之下,有意的忽略了朝堂的信息。
又沉迷于和阿雪相处,如今想来,心头一沉,好像真的是他的疏忽。
甚至于,连最近的,阿雪举办的‘献爱心’的事,他当时也是怀着愧疚,所以第一个捐了那些钱。
“可没筹到的事你不知道吧?”
果然,慕容韫光是看慕容攸那已经有些躲闪的目光。
就知道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更不会知道,我们南褚的皇帝陛下,不止一次的找你的好师傅,商量借调骆家在原雾城存粮之事。”
“他可是南褚的天子啊,可即便如此,骆明达也没有松口!”
“虽说今年天灾旱灾过多,粮食减产,可骆家,当真就借不起这一年的存粮吗?”
当然是,借的起的......骆侯府和骆侯的产业,慕容攸就算不是全然知道,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更不用说骆家的粮食生意做的极大,尤其的辽州一郡的粮食几乎有九成,都是走的骆家流出。
且,骆家这样做粮食生意的,存往年两年旧粮,是习惯......
骆师傅竟不止一次的拒绝借粮,那就只有一个解释......私心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