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华朱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从慕容韫身上看到这种耀眼的东西。
“或许,你说的不错。”
......
“安心吧,本郡主说道做到。”慕容韫接过苏留手中呈上的名单。
里头都是先前夜袭兄弟的名单,哪怕是阵亡的,慕容韫也让苏留理了出来,其中还有着详细户籍住址。
厚厚的,很大一叠,慕容韫想着,等她回京,最好在年前,就把这些已经阵亡的将士们的抚慰金都安排到位......
其中在下面,也有兄弟是要娶媳妇的......这些就等明年开春,安排些良家女子,她也当一回月老。
她收起名单,脸上带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也是怕这样寒暄下去,又再耽搁了时间。
“华朱,真不同我回去?”
慕容韫看着五步之遥,华朱正和华芜还有那位作为使者,来这里和平云国扯皮的言斐站在一处,三人似乎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见她过去,又纷纷止住了口。
慕容韫耸耸肩并不在意男人之间的小秘密,一把把手上的小包裹朝着肩后一甩,挑眉再次开口问着华朱:
“你来这里的事,长嫂知道吗?”
华朱面色一僵,此事......长嫂当然是不知的,当初慕容韫一人私自来这辽州城,长嫂知晓后就已经担心不已了。
哪里还会让他来?只是他幼年便和言斐相识,此时知道他要作为使者过来。
便厚着脸皮跟来,家中其实只是留了一封书信罢了......
这好不容易来了,当然不会这么快就跟慕容韫回去。
此次平云战败,少不了是要大出血上贡一番的,等到边城回归和平,他有心在这边开辟商道,将将军府的产业扩大一番。
尤其是关于粮食方面的,这回父亲和南褚的将士们,差点因为没有粮食饿死,着实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华朱不想,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只是这些话,要是说给慕容韫听了......对方大概会笑他自不量力吧......
因此,华朱此时就像只锯了嘴的葫芦,眨了眨眼睛看着慕容韫,就是不回答。
慕容韫见此,嘴角一抽,明白了这孩子大约是私自出来的。
她叹了声气,在袖子里摸了又摸,啥也没有,最后又回过头,朝着后方等待的蔺陵走了过去。
华朱只看到慕容韫和蔺陵交谈了两句,就又拿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接住。”慕容韫把手中刚刚从蔺陵那要来的令牌朝着华朱怀中一丢。
又细细嘱咐:“若是有什么事情,去营中点上些泷川来的人马再去。”
“还有,不准犯险。”
华朱接住这块沉甸甸的令牌,上刻泷川,是能号令泷川军队的信物。
精致的面容上先是滑过一丝别扭,内心却是一暖,面色软化起来,他连忙微微侧着头,有些磕磕绊绊起来。
“谢,谢谢郡主。”
慕容韫翘起嘴角,红唇一勾,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之下,突然上前一呼华朱的后脑勺。
在他的愕然之中,昂着下巴道:“叫什么郡主,以后叫我二、姐、姐!”
说完,慕容韫才不管对方什么表情,直接甩着小包裹,朝着那另二位摇手示意再见。
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华朱到底和她在琉京相处了不少时日,比起身为华堰长子的华扶来说,他地位是所有儿子之中最低的。
又不如三儿子华芜,修灵天赋高又是未来的将军府继承人。
慕容韫一直知晓,华朱内里,尤其在嫡子面前时,是自卑的。
这样的他,若是在辽州城,哪怕需要人手,也难以向父亲或者是嫡出的三哥开口。
所以她才向蔺陵要了这可以调遣人马的手令,算是给他的护身符了。
谁让这个弟弟,有时候还怪顺眼的。
慕容韫最后又到了华堰跟前,认认真真的同华乐一起行了叩拜大礼辞别。
纵然是华堰,此时脸上也带着离别愁绪。
他同王茹一人扶起一个,嘴唇嗡动,最终也没能说出朵花来。
只是干干巴巴的。
“一路小心些。”
这一番道别下来,回程的车队可算是出发了。
慕容韫先是把华乐抱上了车,随后自己直接脚下一点,就上了马车,回身之时,才看见城门的百姓愈来愈多。
此时见她即将离开,都纷纷下跪叩首,以示感激。
慕容韫只觉得心头一暖,有潺潺暖流不断涌现,使这个苦寒难捱的漫长冬日,都变得温暖起来。
未来如何,她尚不可知,可如今看来,她所做的一切,已然值了。
她最后朝着众人点了点头,便进了马车,四匹上好的骏马嘶鸣一声,马车摇晃了起来,这就出发了。
慕容韫的马车打头,之后是洛河小世子洛柏和护卫洛岩的马车。
再后面随行的,除了众位骑着马跟随的黑衣鸾卫和蔺陵,华堰还另从军中择选了五百好手,一路护送着。
而王茹给两人准备了一辆十分宽敞的马车,里头铺了厚厚的毛皮,踏上去就像是站在了云上。
不得不说,这个出门方式,简直比当初慕容韫骑着双角马莽出城舒服太多了。
慕容韫一进去,便把小包裹一丢,毫无形象的扑上了那堆皮毛之中,还就地一滚......
这幅模样,使得华乐小大人起来,她正了正脸上,憋着笑:“郡主姐姐,请注意仪容。”
慕容韫才不吃这一套呢,她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又没外人,管他什么仪表,舒服才是第一。”
“说的有理。”
华乐说完这句就绷不住了,扑哧一笑就朝着慕容韫扑了过去,两人滚做一团,还险些打翻了里头一角的炭炉。
好在王茹早有先见之明,不止把这炉固定住了,还用布帛包了,才没把人烫伤了。
“郡主姐姐,你先前说小白哥哥也回家了,你说他家会不会也在琉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