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韫自然是不敢的,又是一退,再次的退避让秦嬷嬷起了疑心。
“郡主?”
秦嬷嬷直起身,笑不达眼底,疑惑的语气依然和蔼,其身后,秦廉身形紧绷,眼底泛着杀意。
慕容韫无端端背后一冷,看了秦嬷嬷手中的香囊并不打算接过这个毒药。
原来以为这母子两是狗仗人势的,看来是被原书剧情误导了,现实中牵扯的远远比书中单薄的几段话要复杂的多。
“嬷嬷,本郡主倒是好奇你说的这么好的灵药,竟让你蓄了这么些人养着,这干巴巴的花瓣有什么好看的,本郡主要看新鲜的。”
慕容韫故作嫌弃的看着秦嬷嬷手中的香囊,一如往常的任性姿态,略略打消了秦嬷嬷的怀疑。
“郡主,那灵药怕是不方便您看......”
接话的是秦廉,被慕容韫鞭打过一顿的他早就要按捺不住了。多年来,他在这庄子中,简直成了土皇帝,哪里还有当年为奴为婢的好脾性。
更何况,他和母亲......
“廉儿,胡说什么呢,这个庄子是郡主的庄子,郡主想看,那当然是可以看的。”
“这多年,你真是野惯了,还不给郡主道歉!”
秦嬷嬷听了儿子的话,才看到慕容韫眉头微皱,立马转头把秦廉骂了一通,只有秦廉看到的那面,秦嬷嬷的脸上目无表情,黑黝黝的眼中沉的可怕。
秦廉一触到母亲的眼神,立马乖乖的朝着慕容韫跪下道歉,乖觉的仿佛和先前那暴戾之人不是一个人。
慕容韫忽略掉心中的违和,可无论如何,今天她定要把那些幻罗花毁掉。
左右她明里暗里带着二十来个好手,虽鸾一不在,可也有几个六阶,应当不会出事。
这庄子里,除去那些被锁住的奴隶,也就只有这一家三口了。
“那就带路吧。”
慕容韫想了想,底气又回来了些,颐指气使的朝着二人命令。
“是,郡主请随老奴来。”
秦嬷嬷立刻笑皱着张脸,就要给慕容韫带路,其身后的秦廉,也是不动神色的走到了小翠身后。
“嗯,对了,小翠,让侍卫把这位,姑娘扶起来,给她找个大夫看看。”
慕容韫点点头,才走了一步,又看到先前受伤的少女,还是留了个侍卫下来照料她。
秦嬷嬷将这些纳入眼底,指尖不自觉的陷入手中的香囊。
心中有些奇怪,郡主怎么会有怜悯之心,她常年佩戴幻罗干花,合该残暴才是,如今还没有癫狂,已经是少见了。
莫非其间有变?
可不论秦嬷嬷是什么心思,现在都得带路。
要说这庄子,最特别的一点就是后院的温泉了,为了美观和实用,最开始,温泉边上都会种上些美观又有益的灵药。
但是在秦嬷嬷的精心管理之下,如今的温泉已经沦为水潭,边上是一马平川的耕地,约莫两亩的药田上种满了火红长叶的幻罗花。
异香扑鼻,慕容韫看着这成片的幻罗花,有些不明白,虽然多,可也不至于要近百个奴隶打理吧?
“郡主,您小心些,这花香不可多闻,需得制成干花,才可以做香囊。”
秦嬷嬷拦住慕容韫想要上前看个究竟的步伐,十分贴心的提醒。
然而其中真相,也只有她自己知晓。
“秦嬷嬷,就这些,为何需要百人培植?本郡主看着地方,那一百个奴隶要是都来,地都给踏平了吧?”
慕容韫看了秦嬷嬷一眼,不顾她的阻拦,自顾自的上前,越是走近,那花香越是醉人,恍恍惚惚之间,慕容韫有些晕眩,却在下一秒,心中一片清凉。
刚刚那是?慕容韫暗自惊疑,正想着是什么帮她解除,脚下踩到一个硬物。
这可是上好的药田,合该土质松软,怎么会有硬物??
慕容韫带着疑惑准备低头看看,还没看个究竟,那边上的秦嬷嬷就连忙上前把她拉了回去。
“郡主,这花可不能碰,有火毒的,可别伤到了您尊贵的身体。”
秦嬷嬷站在慕容韫身前,脚下不动声色的一踢,把那硬物踢开。
小翠满脸不爽的看着对自家郡主随意拉扯的秦嬷嬷,身为下人,竟敢限制主子的行为。
正待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之时,眼角余光不小心看到那药田之上,花根处红红白白的东西,一时没认出来,就多瞅了几眼,等她看个明白之时,直接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郡主!!那,那里,有骨头,还有血肉,啊,好可怕,还有人头,呕——”
小翠磕磕绊绊的说道最后,已经忍不住弯腰干呕了起来。
“什么?”
慕容韫闻言下意识的看向小翠所指的方向,下一秒,自己也加入了干呕行列。
原来,她方才踢到的硬物,居然是个人头,上面还带着杂乱的黑色头发。
此时,被踹了一脚的它,在花花叶叶的遮蔽下,依然能看到死不瞑目的双眼,就对着她。
更深处,还有暗红的血块,腐烂的血肉影影绰绰裸露在泥土之间。
血腥,残忍,可这一切,都被幻罗花霸道的花香和美丽短暂掩埋......
“那些奴隶,当然是用来,当肥料啊。”
秦嬷嬷的声音分明未变,可此时在慕容韫听起来,却是不寒而栗。
她和蔼的声音还带着温柔给她解释:“这灵药如此珍贵,寻常法子,哪里能让郡主月月用上新鲜花朵制成的花瓣,所以,老奴就用了些特殊的法子。”
“能为郡主的贵体做出一丝贡献,也是他们的荣耀。”
“住口......”
慕容韫狠狠的擦了擦嘴角,直起身体,艳美绝色的脸上带着几分苍白之色,一双美眸中带着怒火:“月月开花,一个香囊还能用这么多花不成?”
“秦嬷嬷,如此阴邪诡异之花,你怎么敢用在本郡主身上!”
“此等残忍之法,你就不怕报应吗?”
慕容韫看着那开的娇艳夺目的花朵,这香囊,她戴了十年啊!
这十年中,她不敢想,有多少人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