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岑文本为什么说谢茂出生江南谢家会很快进入楚王府的决策层,大世家有大世家的傲气,如果你不重视我,我可以立马转投其他势力,反正我背后有整个家族的支持,不怕没有其他势力的招揽。
“殿下…殿下…”忽然杨元宝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李恪的身边。
李恪抬头看着杨元宝,见杨元宝神色凝重,呼吸急促,显然是一路小跑来的。
“何事如此慌张?”李恪对杨元宝问道。
杨元宝回道:“殿下,东宫传来的消息,太子在东宫坠马,当场昏死了过去,至今情况未明。”
太子坠马!
李恪听到这四个字,瞳孔猛然放大,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历史上李承乾坠马便是太子府由盛转衰的转折点,李承乾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完全不能够接受自己成为一名瘸子的事实。
李承乾坠马致残以后,他的性格变得极为暴躁,自信阳光的心理也变得极度扭曲和自卑,偏偏这个时候李世民对他不闻不问,却对李泰宠爱有加、关怀备至…
不仅在吃穿用度方面给予他不逊色东宫的规格,就连魏王府的属官配置也不下于东宫,更是破格允许李泰仿照自己当年建造文学馆,以编造《地志括》的名义大肆拉拢人才,更是允许李泰入住武德殿。
要知道李世民当年就是靠文学馆集赞起来的实力才可以和李建成分庭抗衡,而武德殿离皇帝的太极殿比东宫还近…
李承乾一瞧,父皇这是要干什么,这分明是要废了孤该立李泰为太子的前兆呀…
意外坠马致残让他感到自卑,父皇偏爱李泰让他感到嫉妒,李泰野心勃勃让他感到紧张害怕,凡此种种,把李承乾折磨得痛不欲生,深陷其中久久无法自拔,以至于后来的自暴自弃,沉迷生色,喜好男风,痴迷打猎,漫游无度,装扮胡人,最后更是走向了造反的道路…
想到这些,李恪忍不住搓了搓手,当即对杨元宝吩咐道:“走,替本王更衣,随本王入宫。”
……
东宫,太子寝宫。
自打李承乾坠马后,便被人护送到了此处,一面传太医速来诊治,一面急往宫中告知了李世民。
李承乾乃当朝储君,事涉国本,干系重大,再加之李承乾现在最得李世民宠爱,李世民方一得知此事,便连忙自太极宫赶到了东宫。
李世民一路赶来,进入东宫,便看到了殿中床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李承乾,心中大急,连忙对一旁诊治的太医署太医令王慕白问道:“王太医,太子如何了?”
王慕白看着李承乾略显苍白的脸色,放下了李承乾的手腕,起身对李世民回道:“回禀陛下,太子乃是昏死之状,想必是坠马后疼痛难当,故而如此。”
李世民接着问道:“什么?昏死之状,那太子可有大碍?”
王慕白叹了口气,回道:“太子只是痛极而昏,多加歇息便可转醒,只消稍加调理,性命当无大碍,只是...”
王慕白说着,一下子顿住了。
李世民看着王慕白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不安地问道:“只是什么?”
王慕白低下头,看着李承乾的右腿,对李世民回道:“只是太子右腿砸在了石墩之上,伤患极重,难以诊治,恐怕日后会落下残疾。”
李世民听了王慕白的话,心中一震,顿觉一阵气短,胸口闷得难受,愤怒道:“尔等身为太医令,执掌太医署,难道连太子的腿都接不好吗?”
王慕白一脸苦色地回道:“陛下容禀,太子腿伤,不同其他。太子腿伤太重,腿骨已全然断裂,正如破镜难圆,纵是华佗在世,也难全愈,就算是接上了,日后行路恐怕也难免颠跛。”
李恪的汉王府距东宫不远,以李恪的脚程,不满一炷香的功夫便可赶至东宫,但李恪人到东宫的时间却是有讲究的。
李恪若是到的早了,显得耳目灵通,在东宫留有耳线,只会叫李世民忌惮,若是去的迟了,李承乾乃李恪长兄,李恪尚且不甚关切,又如何圆的过兄弟情深之说。
在李恪自杨元宝口中得知消息后,并未立即赶往东宫,而是换了身常服,稍稍压了压时间,才赶往了东宫,正赶在李承乾舅父长孙无忌之后,却又在群臣之前。
当李恪赶到东宫之前,李世民还在殿中,还未离去,而在东宫外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人。
“陛下,汉王前来探视太子。”李恪到了东宫外,李世民近侍李顺进殿对李世民禀告道。
李承乾还未转醒,为了避免搅扰到李承乾,李世民有命,将前来探视的众人都挡在了殿外,不得入内,就连李恪想要探视李承乾,也需通禀。
李世民听得李恪专程前来探视,现在殿外等候,于是道:“准汉王进殿。”
“诺。”李顺应了一声,下去领了李恪进殿。
“儿臣李恪拜见父皇。”李恪进殿,看着正在殿内坐着的李世民,上前拜道。
李世民抬了抬手,对李恪道:“恪儿有心了,快快起身。”
“谢父皇。”李恪应了一声,直起了身子。
李恪起身后,靠近了些,看了眼床榻之上躺着的,面色苍白的李承乾,眉头微皱,对一旁侍候着的太医令王慕白,故作紧张地问道:“李太医,皇兄的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王慕白如实回道:“太子性命倒是无碍,已经用了针,再过些时候便可转醒,只是腿上伤着实重了些。”
李恪闻言,得知李承乾性命无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放心道:“性命无碍便好,腿上的伤多养些时日,总是能养好的。”
李恪的话出口,殿中众人的脸色并未见半分轻松,李世民也仍旧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李世民叹了口气,回道:“若当真是如虎头所言那般,只是叫太子吃些苦头,反倒好了,方才王慕白已经诊治过了,太子腿上的伤,只怕是难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