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的风有点凉,吹落了栽在院落中央的木棉树上几些棉絮,棉絮轻飘飘坠在谢泛肩头,与他一身雪色衣袍融为一体。
扶因看着谢泛时,谢泛也在看着扶因。
她穿着问仙宗的道袍,一头墨发用一只木簪子松松垮垮挽起,她的脸很白净,没有长和上一世一样的红色的胎记,她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他心里无端地钝痛了起来。
谢泛垂下一双眼睛,眸底暗流汹涌,发深的眸色忽然涌上一抹坚定。
“扶因……”
他咬字很重,直直望着扶因:“我没有不相信你。”
他好似很害怕被她误会。
005忍不住惊叹:【宿主宿主,剧情男主很在乎你啊。】
谢泛很在意很在乎她。
他的眼底满满都是她的影子,充满了占有欲和侵略性的目光一寸一寸掠过了她的容颜。
他像谢泛,他又不像谢泛。
但好在,他走上了扶因安排给他的剧本线。
“师父如若没事了,就尽早回去吧,师弟师妹在等着你呢。”
扶因冷下脸色赶人,仿佛之前追着谢泛问他相不相信她的人不是她一样。
“我没有不相信你。”谢泛莫名偏执,“因因,我没有不相信你!”
因因……
扶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居然在谢泛嘴里听到“因因”这个称呼?
“师父。”
扶因顿了顿。
“我听见了。”
“师父。”她又喊了一声,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你可以回去了。”
她毫不留情地赶人,谢泛看着他,忽然道:“好,我走。”
很像是赌气话,被谢泛说出口却不带一点赌气成分,只是一个陈述句而已。
大有扶因让他走,他就走的意思。
扶因看着谢泛的背影,开口:“师父,你还是叫我扶因吧。”
因因,扶因,一字之差,意义千差万别。
不知过了多久,只剩了谢泛一个人的庭院,响起了谢泛的声音:
“好。”
他弯着唇角,被眼皮盖住的眼睛,瞳色越来越深。
*
“因因和飞花门那小子的比试在第三场啊。”
岑风华站在公示栏前,一行一行数下去:“善净门的苍寂,他的比试是第一场。”
看到押注区夸张的赔率,她嘴角抽了抽:“这有什么好压的?”
说是这么说,岑风华还是很诚实地往押注区扔了一乾坤袋金珠子。
谁会嫌钱多呢?
站在岑风华身边的人是卢鹤鸣,他静静地看公示栏,就听见岑风华惊呼了一声:“因因来了。”
岑风华高高兴兴把扶因拉到公示栏前面,指着押注区扶因的赔率,说:“因因你看,你的赔率比飞花门那小子还低一点呢。”
赔率越低,说明越被看好。
押注区就苍寂的赔率最夸张,扶因看了看,拿出一个乾坤袋扔在苍寂对手的区域里。
卢鹤鸣见状挑了挑眉,也跟着扶因押了苍寂的对手。
扶因眼里顿时浮起一抹笑意,问:“卢师叔不问问我为何押他就跟我押么?”
卢鹤鸣又取出一乾坤袋金珠子,押了宗政行止赢。
岑风华柳眉横了横:“师兄你怎么不押因因?”
“你懂什么,这是彩头。”
岑风华不解地问:“什么彩头?我怎么没听说过?”
卢鹤鸣瞥了她一眼,也不解释,押完注一脸高深离开了公示栏,留下岑风华和扶因面面相觑。
“你卢师叔什么意思?”
扶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岑风华一头懵,却又突然摸出一乾坤袋金珠子,下在了宗政行止的押注区。
押完人了,她拉着扶因追着卢鹤鸣:“卢师兄,你别走,今日非跟我说清楚不可!”
岑风华和卢鹤鸣都押注宗政行止赢,被好些旁观的人看在眼里。
一时间,公示栏前多了一堆下注的人。
“问仙宗的岑真君和卢真君都押了飞花门少主?”
“什么情况?他们不押谢扶因么?”
“难道是谢扶因有什么情况?受伤了?还是他们心知肚明谢扶因打不过,准备捞一笔就跑?”
“那我也要押宗政行止!”
“我也押宗政行止!”
……
卢鹤鸣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把押注区扶因的赔率活生生拉高了。
菩缘子看着静檀一脸怪异,问他:“你在看什么?怎么这个表情。”
“在看押注区。”
“押注区?静檀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个出家人了?”
静檀抬了抬下颔,道:“不是,我在看问仙宗的谢扶因。”
“谢扶因?!”
菩缘子突然拔高了嗓音,不远处的苍寂看了他一眼,菩缘子赶紧捂了嘴巴。
他小声地问:“谢扶因怎么了?”
“问仙宗的卢真君和岑真君都押注了她的对手宗政行止,你说这奇不奇怪。”
“卢鹤鸣卢真君,岑风华岑真君?那是挺奇怪的。”
“他们押完,很多人都跟风押注了飞花门少主,大家都在猜测谢扶因是不是打不过宗政行止,还是另有隐情。”
“哦——”
菩缘子往问仙宗队伍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在人群里寻找飞花门队伍的踪影,结果发现,以宗政行止为首的飞花门一干人,正朝着问仙宗谢扶因的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