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眼泪都掉下来了:“小姐!”
“宗衍,你放了她!”倔强的小白兔被戳中软肋,扶因死死抓着宗衍的手,摇着头道:“我不逃了,我不逃了,你放了她好不好,我求求你。”
他的名字被她念得多么好听啊。
宗衍心里酸楚,泛着微末的疼痛。
她为了一个婢女,如此卑微跟他求饶。
在她心里,他是不是连区区一个婢女都比不上?
宗衍捏着扶因的下颔,神色间满是骇人的冰冷,“你再逃,不好好吃饭,朕第一个杀的就是她。”
扶因连连点头,痛苦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直直垂落,灼痛的却是宗衍的心。
宗衍松开扶因,扶因重获自由,踉踉跄跄跑向素玉,仓促逃离的背影,唯恐避宗衍不及。
宗衍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想过,他要一个他喜欢的女人,会这么难。
瑞凤眼落寞地垂下,却眼尖地看到床榻上一抹显眼的白色……
是一张帕子。
宗衍没有这个东西,他的床榻只被他和苏扶因睡过,既然不是他的,那么只能是苏扶因的。
宗衍身子一倾,拾起那张帕子。
绣了一半的鸳鸯赫然展现在宗衍眼前。
……还有笔迹浅浅的“沈恒”和“苏扶因”。
褪去的猩红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视线掠过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那张脸,她眼里挂着从未对他表露过的喜悦。
他不忍心打扰那份稀罕的欢喜。
宗衍深深吸了一口气。
攥着白色帕子的那只手,用力得,手背根根血管突起,帕子上的半只鸳鸯,扭曲得失去了原来的形状。
……
宗衍带着他的暗卫走了,内殿仅余扶因和素玉。
两人一走,素玉绷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就好,素玉好担心你,都是素玉的错,没看好小姐你,让小姐被那贼人抓走!”
扶因安慰地拍了拍素玉的脑袋,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素玉哽咽,恨恨地道:“贼人……就是贼人……抓走小姐的,就是贼人!”
素玉的话中听得很,但毕竟是皇宫里,扶因道:“他是皇上。”
“他是皇上。”素玉喃喃道,她倏然睁大双眼,“皇、皇上?!”
不怪素玉,一个世家小姐的婢女,认不得当今天子,其实很正常。
“皇上,皇上怎么可以啊?!”素玉反应过来,三观似乎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小姐你是将军夫人,他是皇上,怎么能?这怎么能?!”
扶因捂了素玉的嘴:“素玉,不管能不能,你都要谨言慎行,这不是尚书府,更不是将军府。”
扶因幽幽道:“我在这里一日,就能护你一日,可如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
虚假的太平也是太平。
宗衍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低眉顺眼吃着他夹到她碗里的菜的扶因,心口暖暖涨涨。
“喝点汤。”他把盛好的汤推到扶因面前,“别光吃菜。”
扶因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软软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乖乖捧起碗,小口小口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