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甫贺对答案并不执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一句,顺口就问了。
他自嘲一笑,道:“算了,劳烦你,把苗玲珑送宗人府吧。”
复又抬头看着皇甫令尧,道:“我知道,勤郡王皇叔,已经是站在你那边的了。”
皇甫令尧:“……”
皇甫贺便告辞。
出来的时候,柳拭眉过来了。
见到柳拭眉,皇甫贺一怔,朝她看过去。
目光恍如隔世。
有人盯着自己看,柳拭眉下意识观察了一眼。
就只看了一眼,她微微眯起眼睛,也一直盯着皇甫贺看,像是在审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
皇甫贺多看自家媳妇儿几眼,皇甫令尧是可以理解的。
他心里酸不拉几:毕竟是老情人么!
但柳拭眉去看皇甫贺,二狗子就不淡定了!
他连忙站到两人中间,隔开了两人的对视,道:“媳妇儿你怎么过来了?”
紧张兮兮的。
视线被阻挡住,柳拭眉不得不收回目光。
她转头看向皇甫令尧,答道:“我听说他过来了,便想过来看看。毕竟我答应了五公主,既然大皇子人来了,至少诊个脉也是应该的。”
对于这点,皇甫令尧没得说。
他也不反对!
皇甫贺的状态太诡异了,他也想柳拭眉能够看出所以然来。
不想,皇甫贺却拒绝了柳拭眉的说法:“多谢好意,不过不用了。我的身子状况,自己最清楚,祁老也在尽心尽力为我诊治。能不能好,一切看天意吧。”
他拱手为礼,让侍从扶着自己往外走。
走两步,还咳嗽几声。
看上去娇弱得不行,但总的来说,身子骨貌似还算可以。
柳拭眉眯着眼眸盯着他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强行为对方看病的意思。
看病这种事,也没有强买强卖的,对吧?
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皇甫贺,皇甫令尧醋了!
醋大发了!
“媳妇儿,你一直盯着他看做什么?”
此时,皇甫贺已经走过拐角,人已经不见。
柳拭眉回过头来,蹙眉道:“令尧,师父在哪儿呢?我想见见他!”
“什么?”踢翻了醋坛子,正主儿竟然都没想要扶起,二哈是一脸懵逼。
柳拭眉面色严肃,道:“虽然我没有给他把脉,但……从他的精气神看上去,师父可能做了一些什么!我想要问问!”
“做了什么?”皇甫令尧依旧是一头雾水,抽出了问题的线:“你的意思是说,皇甫贺本该躺着养病的,现在还能出来走动了,很奇怪,对吧?”
“没错!”柳拭眉肃然道:“你想想三皇子的身子,再对比大皇子……大皇子这状态若是正常的,我就把浮生阁给关门了、从此以后改行!”
皇甫令尧眯着眼睛,道:“那我立刻让人去请师父!”
因为皇甫贺被从天牢里放出来,祁阳也暂时回到王府这边休息。
他吃饱喝足睡够,这边一喊就过来了。
“什么事儿呀,徒弟?”祁阳手里还拎着一只鸭腿,一边吃一边过来了。
皇甫令尧当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找祁阳,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实际上,他也是一头雾水!
柳拭眉招呼祁阳坐下,道:“师父,我有话想要问你。”
“你说。”祁阳坐在圆桌旁。
皇甫令尧立即给他倒了一杯茶。
柳拭眉看着祁阳,严肃地问:“你是不是给大皇子用了什么药,让他看起来非常精神。”
这话出口,似乎是一个疑问句。
但实际上,是一个陈述句!
她已经肯定祁阳肯定是这么做的了!
皇甫令尧手一抖,茶水没有倒进杯子里,反而流到了桌面上,惊问:“师父,真的吗?”
又问柳拭眉:“媳妇儿,你不是没给他诊脉,怎么知道的?”
祁阳没有说话,只是啃鸭腿的动作,慢了下来。
柳拭眉很严肃,又道:“我没诊脉,所以我不确定用的是什么药,也不能肯定他现在的身子状况如何。但……看得出来,他看上去很精神,实际上是在燃烧他的生命!”
用现代语言说:透支!
用了什么药物,激发他的体能,让他在短时间内能够从很虚弱的一个人,变得行动自如。
实际上,是将他未来的精力全都透支用到现在上面了!
祁阳鸭腿是啃不下去了。
他将鸭腿丢在桌面上,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慢条斯理地道:“我也与你们都说过,他是活不了的了。”
“他身子本来就已经很弱了,但有九九摄魂针阵吊命、非要竭尽全力的话,他虽然每天都活得痛苦,却还有命在!”
柳拭眉依旧用严肃的目光看着祁阳,说道:“可是!你给他用这样的药,他连今年都活不过去!”
她的声音说到这里,已经不仅仅是严肃了。
柳拭眉在生气!
皇甫令尧与她如此亲近,最是了解她的脾性。
柳拭眉不会轻易生气,她甚至很少发脾气。
但她生气起来,很可怕!
她不冒火、不爆炸。
她只会用极其冷静的大脑,去分析各种各样的可能,道理一套一套的,狠狠地将对手碾压!
并且,她的想法又与常人不太一样,角度异于常人的刁钻,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什么招数!
祁阳也感受到了柳拭眉的怒火,他蹙眉道:“这是他要求的……”
可见,是默认了!
柳拭眉的声音拔尖起来:“他要求的,你就这么做?”
皇甫令尧蹙眉,伸手按住她的手背,道:“媳妇儿你别动气,别气坏了身子。咱们娃娃还在你肚子里,感受得到娘亲的情绪!”
都快七个半月了,母体的气恼,胎儿真的可能会感受到!
被柳拭眉扫了一眼,他弱弱地道:“不是你说的,要注意胎教吗?”
自从听柳拭眉说起“胎教”这个词,皇甫令尧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他啊,每天都要给还在肚子里的、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的娃娃们念书!
祁阳也道:“对啊,你可不能生气。你现在金贵得很!”
柳拭眉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师父,他这么要求,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对吧?”
听着,皇甫令尧忍不住又酸了一句:“瞧你说的,感觉皇甫贺对你多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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