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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降临,莫厥开着车离开。

郊外人烟稀少,他的速度渐渐提快了许多,晚风从大开的车窗里吹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脸上的寒气。

此刻车里的人和刚才那个在娑罗面前失控的仿佛彻底是两个人,他脸色阴冷,阴鸷的眸光晦暗不明。

如果还有更好的做法,他一点也不想在塔利琳娜的墓前做这件事。

他不愿意让她再看见这些肮脏的事情,那是她的净土。

可是不得不这么做,选择在这个地方见娑罗,是因为只有在这里,他的“失控”才会那么合情合理,才能有机会那么近距离地接触她,把药滴在她的皮肤上。

最重要的是可以降低她的警惕性,如果换成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见面,他只要稍一碰触她,必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即使齐耳的药是水洗过后依然有效,但是尤金斯。阎那个老狐狸必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将计就计,引他们入瓮。

所以他不仅要保证自己得手,还要保证娑罗毫无所觉。

刚才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在娑罗的手背和脖子处都滴了药,接下来,只要让齐耳的小蛇出马,就可以顺利找到娑罗和尤金斯。阎他们的老巢了。

自从上次他们从庄园撤走换了地方,他和顾辰逸在湘城追踪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这群人就仿佛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眼看和蒋如沫的十日之期接近,好在这件事总算有眉目了。

马路上,莫厥的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自家那片别墅区驶去。

他路上联系了宁季维,是以刚踏进宁家的客厅,就见宁季维正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喝茶。

面前的瓜果点心一样不少,跟个在家享受的贵公子一样。

莫厥不客气地在一旁坐下,瞥了一眼翘着二郎腿看电视的宁季维,不满道:“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这么闲?”

宁季维淡笑了一下,指了指楼上道:“不止我,辰逸正在上面休息。”

莫厥一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来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奔波……

“娑罗的事怎么解决的?”宁季维看他一眼,没问他找自己什么事,开口却直奔主题。

莫厥也不惊讶,以宁季维那弯弯绕绕的心思,看见哈木估计就猜到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了米凯那一趟,让他化验一下娑罗送纱织的衣服,顺道跟齐耳要了一小瓶药。”

“药?”宁季维喝茶的手一顿,眯着眼看他,眼神里有些讶异。

齐耳的药需要怎么用,有什么用途,他自然一清二楚,所以乍一听到莫厥的处理方法,他有些惊讶。

莫厥被他看愣了一秒,有些不明所以:“你干吗这样看我?有问题?”

“没。”宁季维摇了摇头,抿了口茶,“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这有什么想到想不到的?”莫厥失笑,“他们非要不知死活地找上门,我哪有不回敬一二的道理。”

顿了一下,宁季维看着他说:“其实,就算找不到对方也没有关系。”

莫厥对塔利琳娜的感情怎么样,他们都知道,现在让他对着长着那样一张脸的敌人假装深情,对他来说其实有些不公平。

莫厥蹙了下眉:“那十日之约呢?到时去哪里救那个蒋如沫?他们藏得那么严实,到现在还一点尾巴没露。”

宁季维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暗了暗:“关于蒋如沫……不管是一开始还是现在,我根本信不过她。”

“你觉得她会出卖我们?”莫厥皱眉。

宁季维点了点头,手指在膝盖上有规律地轻敲着,微拧眉缓缓道:“你不觉得尤金斯。阎最近太淡定了吗?”

莫厥眯了眯眼,顿时了然,对方从庄园撤走后,除了派身边这些小鬼出来过两回,尤金斯。阎却始终什么消息都没有,以他疯狂偏执的性格,这不合理。

“而且,他一直叫嚣着和我们玩儿游戏,可这所谓的第二个游戏却迟迟不开始,怎么想都不对劲。”宁季维说。

“除非,他早就从蒋如沫那里知道了我们打算做什么,所以才按兵不动,等着将计就计。”莫厥声音冷了下来,这样追溯,恐怕他们进入庄园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暴露了行动和目的。

他们躲过了监控,可是恰恰主角蒋如沫泄露了一切。

宁季维点头,嘴角勾了一下冷笑道:“更或者,这所谓的第二个游戏,说不定正是需要我们救出蒋如沫以后才会真正开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无论他们能不能找到对方的老巢都没有关系了。

因为为了游戏的顺利进行,即使他们找不到,对方也一定会让他们找到,现在,恐怕只是时间未到,双方都在等……

想到这里,莫厥顿时郁闷地憋了口气:“这么说,我今天白费这么大工夫了。”

又是看齐耳的冷嘲热讽,又是抱那个女人的,牺牲也忒大了些。

结果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就行了?

莫厥脸色难看起来,宁季维看见他这样,忍不住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安慰道:“也不算,至少我们现在提前知道了也可以早做防范。”

莫厥顿时隔开他的手,看着他脸上憋不住的笑意更气了:“你还不如不安慰我呢,这话我听着心里更堵了。”

宁季维笑出了声,想了想道:“那这样吧,最多我帮你保密,绝对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尤其是巧巧,可以了吧?”

莫厥:“……”

他看着宁季维的目光中全是不可思议:“你这话……难道你原来还打算全给我说出去?”

“也没,就是……转述情况的时候,难免会捎带一些。”宁季维尴尬解释。

莫厥已经信不过他了,看着他的眼神里全是怀疑:“我以为你是嘴巴最严的人了,现在看来,我一直都看错你了,也罢,以后别说你是我兄弟。”

宁季维无奈苦笑:“你这罪判得有些潦草,我可什么都没做。”

“等你做了就迟了。”莫厥气哼。

宁季维别有意味地看他,似笑非笑道:“兄弟,你不觉得你的反应忒大了点吗?”

如果是以前的莫厥,压根不会在意巧巧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莫厥骤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