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昔见到那几人的时候,正好是睡了一觉刚醒,和李安也就是她的那个雇主,在院子里帮主人家处理刚死的一只野兔时。
“李安,把那个水再浇一点,冲冲。”
花昔腰上有伤,坐在矮凳子上,上半身几乎笔直,分叉着腿,两只手扯住死兔子后腿。
“来了。”
李安手里提着一个水壶,顺着花昔的意思,往掏了内脏,还聚着血水的胸腔里倒水。
水壶里是刚装好的水,满满当当的,李安一个没注意,手下角度倾的大了些,刷拉一声,兔子胸腔里血水是冲干净了,也正好溅了花昔一脸。
花昔:“……”
太倒霉了,遇上个蠢货怎么破?!
眼看着花昔脸上挂满了阴霾,打心眼里就害怕花昔这种打打杀杀的女人,李安慌慌张张地放下水壶,顺手拿起旁边桌上早就备好的抹布,往花昔在滴水的脸上蹭去。
“x,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滚远点!”
脸上被粗抹布磨的生疼,想发火手里还提着装满水的兔子,不能伸手阻止,腰上的伤也限制她不能大幅度避让,花昔周身气息越发冰冷。
李安一听打了个寒颤,立马住手:“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他这话还没说全,就察觉身后忽地有一道尖锐如利刃,危险性极强的气息袭来。
强烈的刺痛感爬上他的脖颈,正要回头去看,忽地有人拽上他攥着抹布的胳膊,一个用力,嘭一声,他猝不及防地……摔了个狗吃屎,整个人栽进了刚才溢到地面的血水里。
“我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来人阴森森的话音一起,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向正挣扎着要起身的李安。
“阿尘,住手!”
花昔把手里的兔子随便扔到桌上,原想去拽住玉宁尘,可没忘记自己手上还都是黏糊糊的血水油渍,转而挡在了李安前面。
李安原本站在她的前面,正好挡住了大门。
再加上她被李安的笨手笨脚气的不轻,都快气糊涂了,在他摔倒地上的时,她才发现,她等的人来了。
“你在乎他?!”
玉宁尘停下继续踹去的动作,居高临下,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幽怨里还带着委屈,却又及其犀利,似乎是要将花昔戳个窟窿似的。
“我没有啊!”
花昔有些错愕。
她不就是护了李安一下,不就是害怕大佬直接将人给活生生打死吗?!
怎么还扯到在乎不在乎上了?
若非要说在乎,那她在乎的也应该是李安回z国后给她剩下的佣金。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玉宁尘眸色沉的发黑又冷冽,上前一步几乎贴上了花昔,咬着牙关问。
“阿尘,我没有护着他,我是在乎我就要到手的钱。”
花昔抬头看着她,很是真诚。
“花昔,你最好不要骗我!”
玉宁尘避开花昔的伤口,揽住她,将她死死地贴在自己身上,眼神里装满了让人心悸的偏执。
“我发誓,我没骗你,我要是骗你,早就把这个东西扔了。”
花昔见台阶就下,赶紧表忠心,顾不上手上脏不脏了,在玉宁尘的禁锢下,从裤兜里艰难地掏出了一个小熊挂坠。
这个小熊是她自己买的没错,可她也知道,大佬早就趁着她睡觉,在里面装入了微型定位器。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知道大佬一定会来的原因。
玉宁尘凝视了那挂坠片刻,退后一步,松开了花昔:“我们该回去了。”
“好,我这就去收拾。”
花昔灿然一笑,就往里屋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爬起来的李安,给了他一个眼色。
李安毕竟是做过m国生意的,自然知晓玉家掌舵人玉宁尘的存在。
先前机缘巧合之下见过玉宁尘一面,生怕自己又惹上事,慌忙找了个借口就跑:
“我去找找我妹妹。”
“站住!”
他刚跑出还不到一米,后衣领就被人揪住。
没办法逃开了,李安咽了口唾沫假装镇定,朝着抓住自己的保镖干笑一声,而后又恭敬地朝玉宁尘弯腰鞠躬:
“有何事我能为你效劳,请尽管吩咐?”
玉宁尘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而后看了眼他身后的保镖,大迈步去了花昔刚才进的屋子。
花昔其实没什么收拾的,就是进屋洗了把手,玉宁尘进来的时候,她正好把手擦干了。
“我可以了,走吧。”
“嗯。”
玉宁尘看了眼屋子里简陋的布置,眉头微皱,解下手腕的表,放到桌上。
花昔再出去的时候,李安妹妹也就是那个小姑娘,还有一起出去找野菜的主人家也都回来了,在院子里。
他们的身后,还堆了大半院子的东西。
大米、面粉……,各种各样的,花昔一时半会儿数都数不清。
清楚这些都是大佬带来的,花昔心里暖烘烘的,还顺带着由衷地夸赞了一番,大佬手下的人办事效率就是高。
在此处住了许久,花费了几分钟时间和主人家告了别,花昔跟着大佬进了直升机。
李安和他妹妹大佬安排好了,派了一架专门的直升机将他们送回z国。
“里面可以休息,去睡一会儿吧。”
玉宁尘脸色一直就没好转,进了直升机后,冷着脸给花昔留着这么一句话,就自顾自地坐到一边,点了根烟。
“我不累。”
这种时候就得顺毛,花昔哪里还敢去睡。
坐到大佬边上,在他吐出的烟雾里,开始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的主动靠近对玉宁尘很受用,眸色软了几分,注意到烟雾拢上了她,还是板着一张脸,把烟捻灭。
“阿尘,我们大概多久能回去?”
空气冷的厉害,花昔只好没话找话。
“四个小时。”
玉宁尘惜字如金。
花昔踌躇了一会儿,又问:“那个……我留给你的便条你看到了吧?”
“嗯。”
玉宁尘还是冷着脸。
花昔有点没招了,“要不然我还是去睡会儿。”
说着,起身就走。
可刚没走出几步,她就被人从身后抱进了个温暖宽阔的怀里,拦住。
“哄我!”
玉宁尘将头靠在她的脖颈处,声音磁性低沉,却有着说不出的委屈和缠绵。
他贪婪如同瘾君子,深深地吸了一口花昔脖间的气息:“哄我,你说的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