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子,花昔立马用了屏蔽声音的符咒。
“你终于来了。”
里屋内,一道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
“煞城城主,有礼了。”
将手里端的茶水随便放到屋内的桌上,花昔缓缓往里屋而去。
一进去,入眼,只有煞城城主一人。
他一副粗汉子模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椅上,唇角微微勾起,似乎是早就在此处候着她。
城主目光在花昔那个带有标志的脚腕处扫过,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手下的人?”
“在下花昔。”
想看看这人究竟是什么打算,花昔随意地寻了个座位坐下。
闻言,城主的微微怔了片刻,复而又恢复如常:“花昔?明月城的人?”
花昔点点头:“算是。”
若是她没有看错,这人眼里,方才似乎闪过一道名为庆幸的情绪。
“我听过记得你的名号,很厉害,是明月城的主力军。”
这城主像是完全不知晓花昔此次所来的任务一般,竟和她像多年老友一样,主动攀谈了起来。
花昔起身,给他斟了一盏茶:
“在下早就听说城主你武艺高强,可此次战场之上,却从未见过你的尊容,莫不是城主你如今转攻谋略了?”
丝毫没有设防,他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
“什么谋略不谋略的,我一个大老爷们,才不愿意去搞那些东西,磨磨唧唧的,还是打一架痛快。”
说着这些,满脸都是嫌弃。
花昔一听,想到什么,道:“哦?那不如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城主摇摇头,叹了口气:“哎,我一把年纪了,不愿意做买卖了。
前些时日,科勒始那小子就说要做什么买卖,被我给拒了。”
花昔没有再入座,信步走向屋内的一株看的鲜艳如血的花。
“那城主你可知道,我此次的任务?”
她低头端看着那花,细细打量。
城主大笑几声:“自然知道,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嘛!”
目光从那花上撤离,花昔回头,眉头一挑:
“我帮你拿回煞城的掌控权,煞城撤离战场,城主你意下如何啊?”
城主笑着,大大方方地站起来:
“小姑娘,你这般劝我,莫不是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这世间啊,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
花昔看着他,轻笑一声,摇摇头: “自然不是。”
她没那么蠢,看一个人对她脸色好了些,同她说了几句话,便天真地认为那人是好人。
她可是清楚的很,看起来越是娇艳的花儿,实际上毒性越为强劲。
被眼前所看到欺骗,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尸骨无存。
自然,她如此反复询问,也不是什么劝告这人,而是她在等,等一个人的出现。
等那个在背后安排了一切,精心给她布置陷阱,知道许多秘密的人。
城主干笑一声,背对着花昔,去取自己搁置在角落的武器,像是老友攀谈一般问:
“所以说,你在等他?”
花昔没有说话,召出灵空,一剑横劈向那盆娇花。
身后响起咔嚓一声,城主一回头,就看到地面四分五裂的花盆。
盆里原本那朵娇娇嫩嫩的花儿从茎叶上扯离,摔在地上,四周巴掌大的地方,黑了一片。
而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女人,手握着长剑,慢悠悠地上前一步,抬脚,将那娇花,死死地踩在了脚下。
“时间差不多了,你的目的达到了,该开始了。”
她还是背对着他,抬头似乎是看了眼窗外,声音懒散,有几分漫不经心。
“动手吧。”
城主手握流星锤,如此说了一句,没有率先出手,很是坦荡。
窗外一道黑影闪过,花昔缓缓转身,长剑挥动。
二人的交战持续时间并不长,仅是不足半柱香时辰,屋内战斗结束,恢复平静。
花昔长身直立,双眸微蹙,冷眸睨着地上苟延残喘之人。
“你为何要如此?”
花昔心里很是不解。
“这那有……为什么不为什么的,都是……是我心甘情愿罢了。”
煞城城主说了一句话,接连吐了两口鲜血,依靠着身边的桌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花昔目光在地上他吐出的那滩黑血上停留,问:“她们弃了你,你不知道?”
那城主又是吐了一口血,一听花昔这话,眼睛鼓的老大:
“你这丫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弃不弃的,都是一家人!”
咳咳咳咳……
好端端站着的花昔忽地磕了几声,握着灵空的那只手微微打颤。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不愿意再去和这人掰扯值不值得,花昔转身走向门口,欲图离开。
刚走到门口,身后倏地一道劲风呼啸而来。
“小丫头,再见了。”
花昔一回头,几滴鲜血飞来,直直地溅到她的眼角,滚落。
那城主胸口插着一柄短剑,黑色鲜血汇聚成河,在他最后瘫倒的地面洒了一片。
花昔半眯着眸子,伸手,将顺着她眼角不断滑下的血珠擦干。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早就听说你的本事厉害,果然是不出所料。”
门口被人打开,走进了一个打扮地雍容富贵的女人。
那女人一进来,招招手,窗外,跳进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一进屋子,径直走到已经没了呼吸的城主那处,从他的胸口拔出那柄短剑,插回自己随身携带的剑鞘,回到那女人身后。
花昔面色很冷,嘴角却勾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的目光尽数落在那女人的身上,让那个女人浑身发毛。
“怎么,我的人帮你除了你想杀的人,还不打算说声谢谢?”
走开几步,那女人避开花昔的目光。
“哦,倒是我忘了,谢谢城主夫人。”
花昔微微颔首,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没料想到花昔会是如此态度,那城主夫人登时后背一溜儿爬满了鸡皮疙瘩,什么礼仪风度的,再也装不下去。
“废话不说,你今日走不了了,我要用你,去换那宝藏。”
似乎是看此处没有旁人,她丝毫没有掩饰她的贪婪,面容扭曲像只呲牙咧嘴的老鼠,看的花昔眼睛痛。
“看你的本事。”
体内的毒素正在蔓延,花昔不再废话,灵空紧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