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刚到此处,就听到许多抹黑门派的污言秽语,薛凡尘正打算据理力争地出言辩驳,下一秒便听到耳边自己女儿的叫声。
寻着众人的目光往中间望去,薛凡尘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花昔!
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活着,竟然活着从百灵阵里出来了!
这百灵阵中关押着的,都是杀人嗜血的凶兽,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怎么可能从里面安然逃出呢?!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本就不愿花昔活着。此时,她活着引来这么多人的目光,众多不好的猜忌和影响。
他更加希冀她能够死在里面,死的悄无声息。
“薛掌门,那人当真的是你们孔阳派的人吗?”
有人注意到铁青着脸,僵着身子拉着自己女儿不要往中间冲去的薛凡尘,不知抱着什么目的,立马喊了一声。
“是啊,这人真的是吗?”
……
薛凡尘此时成了花昔外另一个焦点,尽管他丝毫都不想如此。
“这人原先确是我们孔阳派之人,但因其勾结邪派中人,残害本来同门,三月前便已被逐出师门。”
知晓其中利害,薛凡尘如是道。
说完,还不忘给自己将要说话反驳自己的女儿施了个决,让其昏睡了过去。
“薛掌门,此人残害同门、虐杀生灵、似是已经有了魔化的可能,如此失德失善之辈出自你门派,那你就应当亲自动手除了才是。”
等花昔从先前受到灵兽攻击,短暂失去五感的术法中恢复意识后。
这,便是她听到的,除了系统那句“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后的第一句话。
“我的命,可不是谁想要便能要的。”
她的声音很大,很亮,甚至有些尖锐。
几乎是在说话同时,手中的灵空就已然脱手,朝着之前那说话之人飞去。
那人也是个修士,见利剑朝着自己袭来,连忙抽出佩剑去挡。
却不料,就在两剑接触瞬间,只听清脆咔嚓一声,他手中的剑便成了两段。
噗!
鲜血朝着四面喷射的声音不大,在此时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紧张地禁声之时,却又很响。
残害同门不是她做的!
虐杀生灵她更是没有!
她是杀了很多灵兽,不过那只为求自保。
再说,那百灵阵里的东西,不正是这些所谓的正派之人,心心念念想要除去,却未能做成的吗!
“啊!杀人了!”
“妖女,休要猖狂!”
“铲除奸邪,除魔卫道!”
……
不知众人到底是因怖生勇,还是真的想要扞卫正道。
以薛凡尘为首,约有百余人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正中间的花昔冲去。
众人声势格外浩荡,一时之间,花昔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忧。
喜自己成了众人眼中焦点,忧自己刚逃过一劫,又迎来一劫。
“那边来吧,从今日起,我花昔,脱离孔阳派!”
在迎上第一击的同时,花昔大喊一句,颇有龙吟虎啸之势。
她要走要来,从来都是她自己说了才算,没有人可以替她做决定。
此时的她,像是真被恶鬼上身了一般,眸子是娇艳欲滴的亮红色,里面杀气腾腾如浪翻涌。
“杀!”
“杀!”
“杀!”
……
周围对她喊打喊杀声音振聋发聩。
一个接着一个决不间断地捏出,手中的长剑招式变幻比负重奔跑人的呼吸都快,身上的伤口数目增多地却比她的剑还要快上几分。
花喜脑中是懵的、不灵光的。
她有些不太清楚,为何她九死一生地从兽营里逃了出来,却又被大多毫不相识之人围攻至此。
哼。
后腰被人划了一剑,花昔没忍住闷哼一声。
此刻的她,是懵的,更是疯狂的。
来吧,都来吧。
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用我的一条命,来换你们这么多人的命吧。
来吧,都过来,都过来!
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体内灵力全部疯狂朝着丹田聚集,意识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神魂开始颤抖,甚至开始叫嚣。
她生来就是犟脾气,就算是死,她也要这些人,一起去死。
“小心,她要自爆!”
又有人喊了一声,原本靠近花昔的人发现不对劲,立马想要散去。
可惜,花昔并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
“死吧,我们一起死吧!”
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一幕,花昔早便做好了准备,在靠近自己、攻击过自己的每一个人身上下了让他们不能顺利远离的术法。
既然必须得死,那就一起死吧!
既然她活不了,那就让这些刽子手一起陪葬吧!
她的经脉终于快要承受不了体内疯狂聚集的灵力了,经脉一根接着一根崩裂,发出细微的响声。
花昔此时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了,她只感觉到疯狂,想要撕碎一切的疯狂。
她冷笑着,刺人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去。
她欣赏着他们脸上的神色,恐惧、害怕、愤怒、惊悚……,像是一场极为好看的电影,精彩至极。
“你们这些凶手,和我一起死吧!”
内体灵力暴动达到了巅峰,眼前一黑,花昔失去了意识,脸上的狂笑,却一直停留,烙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记忆。
……
疼!
好疼!
像是有人在活生生地从她身上一块块扒她的皮,一根根,一寸寸抽她的筋。
只要是血流经过的每一寸地方,都疼。
“醒了?”
花昔以为自己是在地狱的油锅里,下一秒却听到了人的声音。
这声音极为冷冽,像是淬了冰的冷,没有一点温度。
谁?
为何要救我?
还是……
鬼在跟我说话?
挣扎着睁开比千斤还重的双眼,花昔终于找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如她所料,一个青年男人,一身黑衣,脸很冷很臭,浑身都透着一股煞气。
只瞥了一眼,花昔便疲惫地闭上双眼。
应当……是一只鬼。
可能是掌罚的鬼。
她生前杀了那么多的灵兽和人,遇到这么一只凶煞之气四溢的凶鬼来责罚她,也是应当的。
“油炸也好,碎魂也罢,动手吧,我累了,不想挣扎,亦是不想嘶叫。”
她累了,累极了。
累的声音都哑了,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分毫了。
要刮要煎随便吧,活的时候疯了一把,拼了一把。死了,就稳稳当当地算了。
花昔坦然地等待着自己的刑罚。
“怎么,死了一次没死成,不满意?”
“嗯?”
虽说大伤过后,有些迟钝。但花昔终是反应了过来。
她没死,她还活着。
惊吓之下再一睁眼,花昔这才察觉,自己此时正稳稳当当地躺在一华床之上。
“是你救了我?”
挣扎从床上爬起坐着,明明很简单一个动作,花昔却疼出一身冷汗。
“自然。”
男人回答极为简短,站在床边,狭长的凤眸极冷,正落于花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