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微笑都在不断地接到报喜的电话。
当然,偶尔还是有例外的。
居艳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微笑我好难过啊,我一点也不想复读。”
按说微笑该同情对方的,然而一想到对方高考失利的原因……
“那你就别复读啊,你的分数上个普通的一本大学是没问题的。”她挑眉道。
居艳一噎,抽着气道:“不行,那样我面子往哪搁啊?将来走出去,你们一个个不是清大就是京大,再不济也是同大、复大、交大的,就我一个普通的本一大学,丢死人了。”
微笑翻了个白眼,“早知道有今天,你当初就不该不吃避孕药。”
高考期前,女生都可以到老师那领一颗避孕药,避免高考和生理期狭路相逢。
微笑因为生理期规律,确保高考那几天不回来月经,就没有去领避孕药。
而居艳,她生理期一直不太稳定,高考前其实有些预兆,她也确实去领避孕药了,结果听人说了两句没有依据的闲话,担心避孕药会对身体不好,犹豫再三愣是没吃。
这下好了,高考第二天痛经痛到怀疑人生,硬着头皮写完了卷子,连检查一遍都没来得及。
微笑动身前往杭市的前一天,金溪拎了一袋子的水蜜桃过来了。
她前两天收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并且还办理了助学贷款,以后不再需要微笑资助她上学了。
“你这是从哪来?”见她满头的汗水,微笑不由惊讶道。
金溪将水蜜桃递给她,“我现在在一家桃园打工,一天30块钱,做完这个暑假,大一上学期的生活费就差不多了。这个水蜜桃是老板娘给我的,太多了我吃不掉,就拿过来分你一些”
微笑皱眉,“这么热的天,你在桃园工作?”
“放心,没事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厚道,太阳大的时候会叫我们休息,还三不五时请我们吃棒冰。”金溪笑着道。
微笑抓起她的手,上面一片红。
这个她知道,陶静霞跟她说过,她年轻的时候也采过桃子,采得多了,身上就会痒,一挠就一片红。
只是她也不好说什么,年轻人,愿意吃苦总是好事。
金溪走的时候,微笑给了她一桶她自己做的冰淇淋。金溪也没拒绝,都欠那么多了,也不差这点了,推来推去还显得矫情。
不单是金溪,徐露也很争气,已经拿到了法大的录取通知书
到了杭市,跟陶静霞说起徐露,微笑一脸感怀道:“自打跳楼那事后,一中的师生虽然不再欺负她,但对她的态度到底有些不一样。我本来还担心她会受到影响,谁知道她那么争气,愣是超常发挥,考了一中的年级第二。”
陶静霞早从闺女口中听说过这些事,也欣慰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要有学上,肯努力,将来都不会差的。这个徐露,就是如此。”
至于金溪,她则说:“她那父母,早晚会把肠子都悔青的。”
微笑摇了摇头,“如今也没人在意他们了。”
事实上,金溪的大学通知书下来,她父母确实也找来了。只是那两人有些不知所谓,既不像是来祝福的,也不像是来阻挠的,倒是干巴巴说若是金溪答应将来会照顾弟弟,就愿意出钱供她上大学。
——那两人大概觉得自己让了一大步,因为他们只想要女儿关照弟弟而没有要求她将来孝顺他们。
金溪记得微笑的话,她没有跟对方闹翻,也没有很热络地对待他们,而是态度平和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申请了助学贷款。
“妈妈,你的网店如今开得怎么样了?”微笑问道。
前两年,陶静霞的果蔬店生意步入稳定,她闲暇之余琢磨着开个网店。这个想法得到了微笑的大力支持,母女俩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开一家零食店。
——说到底,喜欢网购的都是一些阿宅,而阿宅们,大多数都离不开零食。
一开始,网店生意并不好,一个月也开张不了几个订单,从去年年底开始生意越来越好,年初的时候,陶静霞说打算买套小户的房子当仓库。
闻言,陶静霞眼睛一亮,“如今生意可好了,以前我还要担心货压在手里卖不了会过期。如今可没有这个顾虑了。尤其上个月,我算了算,竟是赚了近两万。”
她笑眯眯道:“这么开下去,家里的花销就尽有了。”
“那妈妈你要努力了,说不好以后网店赚的比果蔬店都不少呢。”微笑道。
对于这话,陶静霞是不太信的,她的果蔬店如今生意可好着呢,一年上百万赚得轻轻松松的。
“对了,你承包的那些地如今怎么样了?”陶静霞有些担忧道:“你现在能养得起那么多员工吗?”
微笑手里那么多地,刚买到手就开始大批量种植。当初她们母女俩其实大半精力都放在寻找管理人员上。
只是到底时间有限,很多事做得都有些急了,那些管理人员虽说当初看着都是可靠的,但是人心易变,这会如何却是不好说。
尤其那些种植园中的员工数量很大,光是每个月付给他们的工资,对微笑而言就是不小的压力。
最初半年,她甚至不得不借着黄立虎的关系跟银行贷款。
“养得起的。”微笑道:“我当初种的都是果树,像是草莓、西瓜、西红柿这些去年就开始挂果销售了。有二姨夫帮忙,赚的钱已经够付工人工资了。”
事实上,因为用的都是从金色农场中移植出来的果树秧苗,去年那批水果卖的并不是普通价,而是作为精品水果出口国外的。
那笔钱若不是用来增添设备了,又哪里只止是给工人付工资啊。
但要说植物园那边一点猫腻都没有,微笑是不信的。
毕竟鞭长莫及,下面的人心思各异,又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只是这些事,怎么也要等她大学毕业之后才有闲暇去管了。
现如今,她也不过是在为以后做铺垫。
——毕竟,虽然相差不了几年,但承包的地价可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