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叶裴川的造诣颇深,深得老太爷的真传,连白梨这样不懂行的人,都能看出他功底的深厚和在戏剧行当的天赋异禀。
叶裴川看白梨那奋力鼓掌的模样,眼里带了笑,握手感谢了特意请来的二胡师傅,纵身从戏台子上直接跳了下来,一跃站在白梨的面前,炫耀地张开双臂,在白梨面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我这身打扮,跟太爷爷相比,谁帅?”
白梨笑了,“这还用比么?”
叶裴川以为白梨肯定要说“当然是你帅”!
万万没想到接下来一句是:“你们明明长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叶裴川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是白梨头一回看叶裴川笑得这么放松。
相比他平日里完美的八颗牙齿,现在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倒更显真实。
叶裴川谦虚:“时间紧急,只找着这件行头,下午咱们去剧场,可以化个完整的妆面给你瞧瞧。”
白梨:“光是这样,就足以震慑我了!”
叶裴川反问:“真的?在你心中,我真能比得上我太爷爷?”
白梨想了一下,实话实说:“我也没听过你太爷爷的唱腔,不过单听你的,已经够我练上八辈子的了!”
说完,她连忙摇头,“不,我恐怕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永远都不可能有你这样的成就。”
叶裴川从小到大听的赞誉太多了,多到他不管再听见什么,心中都不可能荡起任何涟漪,唯独此刻,他看着白梨眼中的自己,突然又有了第一回登台,听见那些长辈叔伯们的夸赞时,激动热血的感觉。
“白梨,你很特别。”叶裴川感叹。
白梨好奇:“嗯?”
叶裴川笑:“别人看我时,看的都是我的身世、地位,看得都是围绕着我的那些光环,只有你……眼睛里,看到的是我这个人。”
白梨讶异:“为什么这么说?”
叶裴川嘴角的笑意慢慢散开来,化作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试探:“你对我,好像无所求?”
换句话说,其他人,都是冲着他身上的名与利来的!
比如,乐潼潼。
再不济,也是冲着他的脸来的!
比如那些压根不懂戏曲,却喊着要粉他的人。
叶裴川可不傻。
他从小生活在这个五光十色的圈子里,被鲜花和掌声包围着,经历的多了,自然就能分辨出接近他的都是些什么人。
同时,叶裴川的内心,也慢慢被催生出了恶之花。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诱使任何一个女人爱上他,难以自拔。
只要他想,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无视他的存在。
叶裴川深知人性的弱点,擅长玩弄人性的弱点,却又恶心着这些人性的弱点。
正因为如此,表面温润儒雅的叶裴川,实则好似一朵看上去无比美丽的食人花。
绅士无害,只是他最佳的保护色。
诱使猎物一步步靠近,再一口吞入腹中,让猎物万劫不复。
叶裴川实验多次,从未失手。
只是,每逢他实验成功,便是这个女人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