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蓊云闻言猛然转身,看到了赵元阳的身形,感受着对方周身的气机,蓊云瞳孔一缩:“我记得你,盗窃者。想不到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自寻死路。”
“道兄莫要恼怒,我今日前来,可不是与你争斗的。再者说,凭我如今本事,你也奈何不得我。我若一心想要逃跑,你也拦不住我。”只见赵元阳笃定的看着蓊云,身躯微微闪烁,刹那间天鬼之躯与人类躯体转换,然后又切换回去。
“这是?奢比尸祖巫的大道!你得到了奢比尸的传承。”蓊云眼睛顿时亮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蓊云:
“人类,交出奢比尸传承。”
“奢比尸的传承不在我手中。”赵元阳气恼道:“奢比尸的传承被人给抢走了。”
“谁能从你的手中抢夺宝物?你如今化作天鬼,来去无踪,无视空间距离,那个能追的上你?”蓊云不信。
“当初有个人,闯入了你獩貘部落,带走了李子通与秦琼,你还记得那个人吗?”赵元阳道。
蓊云瞳孔一缩,又回忆起了那道恐怖的人影:“我记得他。若说他从你手中夺走宝物,倒有几分可能。此人掌握空间之力,克制你的天鬼大道。”
“今日来找阁下,是想要与阁下商议一件事情。”赵元阳笑眯眯的道:“与阁下做一桩大买卖。”
“大买卖?有多大?”蓊云有些不信。
“蚩尤之心。”
“什么?”蓊云惊得出声。
瓦岗山中
一座黑色的丝茧悬浮于木屋内,时间一点点流逝,伴随着时间的流淌,那黑色丝茧上衍生出了一道道金黄色的纹路。
月落日升
当天边第一缕紫色的阳光顺着窗子的缝隙,渗透入昏暗的屋子,照射在那遍布金边的黑色丝茧上时,只听得一道声响,那丝茧就像是破碎的鸡蛋壳般,裂开道道缝隙,然后只见李密浑身赤裸的自丝茧内走了出来。
此时的李密周身肌肤洁白,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述的气机,整个人周身笼罩着难以言述的气概。
似乎当初的黑暗、阴柔退去,整个的身上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述的阳刚之力。
“阳光,好舒服的感觉。”李密推开屋门走出,一双瞳孔看向天边灼灼的烈日,眼神里露出一抹难以言述的感慨。
就好像过去的几年,一直活在混沌朦胧之中,今日忽然开窍,得获新生一样。
天边朝阳的光辉洒落,照耀在李密的身上,李密周身上下每一寸毛孔都在此时张开,贪婪的吞吐着天边云霞,整个人周身笼罩了一层紫色,犹若是披了一层紫色云霞。
“我现在的境界,绝不会比传说中的天人差,但是……”李密感受着体内的力量,眼神里露出一抹不可思议:“我根本就没有朱拂晓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朱拂晓根本就不是天人,他的修为还在天人之上。”
李密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惊悚,此时对于赵元阳的提议,心中泛起一阵嘀咕:这样的朱拂晓,当真是他能得罪的吗?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赵元阳,他没有反悔的道理。
“亏得我现在获得了一个保命神技,朱拂晓就算是再厉害又能如何?我可以化身万千藏入万水千山,一只化身不灭,我就可以重生。”只见李密身躯一阵蠕动,一只耳朵化作一道金黄色的吸血蝙蝠,划破虚空消失在了瓦岗山深处。
下一刻只见李密背后忽然撑开一道金黄色翅膀,天边灼灼大日之力化作了肉眼可见的雾气,被其翅膀强行劫掠而来,然后灌入了其身躯内,接着那消失的耳朵一阵蠕动,竟然又一次长出了一个新的耳朵。
“有了分身术,就算是朱拂晓我也不再畏惧。”李密抬起头看向瓦岗山:“翟让啊翟让,这瓦岗山你若是让给我也就罢了,若不识天数,休怪我不顾念你当年的恩情。”
说着话收了金色翅膀,然后慢慢披上一件粗布麻衣,站在晨曦中感受着太阳的力量。
远处小山头
道人贾雄正在晨曦中做早课,忽然其猛地睁开眼,骇然的看向天边那近乎于凝聚为实质的彩色光带,惊得不由站起身:“大日之精!有人在采集大日之精。而且大日之精凝聚为实质,此人修为究竟有多高?”
贾雄心头一个哆嗦,连忙站起身向着那光带处奔去,只是尚未靠近,便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晨辉下闭着眼睛,似乎感受着天地自然的美好。
“李密!”看着身披云霞,恍若神仙中人,周身大日之精汇聚的李密,贾雄面色骇然:“天人之境!这是天人之境。”
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向着翟让的住处跑去。
贾雄转身逃跑,李密此时睁开眼,遥遥的看了贾雄一眼,露出一抹沉思:“怪哉,贾雄竟然对李密死心塌地,他这种人怎么会将自己的性命卖给别人?简直是太不正常了。”
贾雄变得有些奇怪,叫李密有些不认识了。
“哼,我现在突破至天人,叫他将消息传出去倒也好,翟让若识趣,就该将龙头的位置让出来。”李密冷冷一笑:“若不然,只能接单雄信的手段,将李密赶出瓦岗山了。”
清晨
一道惊慌失措的喊叫,打破了后山的宁静,将沉睡中的翟让与独孤月吵醒。
“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贾雄连滚带爬的自山下扑倒翟让的屋门外叫喊。
“何事如此惊慌?”屋子内的翟让一个激灵,猛然翻身下床,拿住了床头的长刀。
“当家的,李密突破至天人妙境了!”贾雄压低嗓子道:“咱们还是快跑吧,否则等到李密真的出手撕破面皮,咱们可就逃不掉了。”
“什么?”屋子内的翟让顿时一个激灵,眼神里露出一抹惶恐:“你说什么?”
屋门打开,露出翟让不敢置信的眼神。
“就刚刚,下属亲眼所见,李密在深山吞吐大日精气。那大日精气浩浩荡荡犹若江川,此等手段非天人不可拥有,若道君不出手,咱们绝不是李密的对手。”贾雄浑身沾满了泥巴的看着翟让。
翟让闻言顿时失去了分寸:“你可是亲眼所见?确定那人就是李密?”
“下属的眼睛可是法眼,绝不会认错人的。”贾雄拍着胸脯保证。
翟让气的喘粗气,手中长刀砍在了木桩上:“不应该啊!不该是这样!那狗贼有何德何能,也能有造化突破天人妙境?”
“咱们还是走吧,否则发生冲突,只怕道君的名头,镇不住此獠。”贾雄眼神里露出一抹担忧。
翟让双拳紧握,眼神里满是不甘心:“凭什么!他凭什么突破天人?”
“他一个丧家之犬,被朝廷追赶得狼狈之徒,也配突破至天人妙境?”翟让心中五味陈杂,站在那里面色变幻,迟迟不语。
“当家的。”独孤月穿好衣衫,自屋子内走出:“事不可为当顺势而为,不可逆着大势而行。”
“我就是不甘心,他一个当年靠我乞怜才能活下去的穷鬼,凭什么翻身骑在我头上?”翟让气的骂人,此时风度也顾不上了,趴在地上破口大骂。
一边贾雄看向独孤月:“还请夫人劝劝当家的,若李密不曾突破天人,咱们还有机会做最后一搏。可现在李密突破天人妙境,咱们就算在如何算计,也难敌此人一合之力。”
独孤月双手温柔的放在了李密的肩膀上:“郎君,你重要为玉人与明珠考虑一下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瓦岗山已经失去了掌控。你在清河郡有大好前程,日后得了清河郡大势,想要对付此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翟让闻言苦笑,半响过后才道:“收拾东西。”
在那一刻,翟让似乎苍老了几十岁,呆呆的坐在门前不语。
独孤月看向贾雄:“收拾东西吧,愿意和咱们一起下山的,就全都带着,去了清河郡也算是咱们的班底。如今清河郡的关键部门已经被各大势力占据,清河郡内部已经形成平衡,咱们此时插进去,无人相助援手,想要从无到有开辟出一番事业,还是很难的。”
“尊令!”贾雄面带喜色:“夫人英明!”
知道朱拂晓是翟让的儿子后,他早就在瓦岗山待腻味了,在山中做盗匪,哪里及得上跑到山下去做山大王爽快?
“郎君。”独孤月看向翟让:“可考虑好去了清河郡如何发展势力?”
“我儿子的地盘,那就是我的地盘。”翟让理所当然道:“还用得着发展势力?到了那里,我就是太上皇,享受锦衣玉食就足够了。我根本就不是争霸天下的料。区区一个李密,我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天下间的枭雄?”
“这瓦岗山本来就不该是我的,应该是单雄信的,错非当初天蓬助我,这瓦岗山也不会落在我手中。”翟让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对自己的认知无比清醒,我就是混吃等死那一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