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银票,让所有人都动容,红了眼睛,但他们又不敢不给。
命和钱相比,他们更想要命。
徐氏气得攥紧拳头使劲在赵远坚的身上捶了几下,疼得赵远坚差点背过气,但却没有胆子喊出声,气得瞪着徐氏。
徐氏也不怕他,也反瞪回去。
大胡子汉子似笑非笑,看向赵云山,“呵呵,赵老板不要把我等和刘公子当成三岁小孩,你不仅卖了铺子,还卖了宅子,明显不是走亲戚,而是跑路。如果我们没追上来,让你跑路,我们岂不是鸡飞蛋打?
我们刘公子的伤势还没好,找谁说理去?一千两银子,那是昨天的价钱,你不识相,居然还想逃走,放我们家少爷鸽子。我家刘公子也不是好欺负的,更不是好糊弄的。”
一听到这话,赵云山吓得面色苍白,哆哆嗦嗦,问:“那,那你们······你们想要多少?我家真的没多少了,这一大家子还要吃吃喝喝好呢!”
大胡子也很爽快,看了一圈,然后说道:“你们昨天卖了铺子,又卖了宅子,总共一千六百两银子,我家刘公子仁德,绝不会赶尽杀绝,一口价,给我们一千五百两银子。
要不然,那咱们就这样耗着。反正这里还是青山县的地界,就算出事了,还是青山县的县太爷管着,总能有我们刘公子说理的地方。”
杨氏听到这话,哭得眼泪哗哗的,“你们就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
赵云山也气得摇摇欲坠,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
赵丰瑞和赵丰仓,怒喝,“你们别欺人太甚!”
“呵呵,欺人太甚,我们家少爷才可怜呢,到现在还要吃药,被你们老子打了。”大胡子甩动手里的鞭子,抽在赵丰瑞的脸上,“别给脸不要脸,欠债还钱,别想着一走了之。”
“啊!”赵丰瑞被打得嗷嗷大喊,脸上皮开肉绽,一道长长的鞭痕。
听到大孙子的惨叫,赵云山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我······我给,我给······”
赵云山拿出一千五百两银子的银票,几乎站不起来,颤巍巍地递出去。
管家拿过来之后,转身交给大胡子壮汉。
大胡子壮汉数清楚银票,正好是一千五百两银子银票,当即笑呵呵说道:“既然赵老板这么爽快,我们也要讲信用,兄弟们让开,让他们走!咱们回去找刘公子领赏!”
“领赏,领赏!”几个人哈哈大笑,对付这样的贪生怕死的人,吓唬就够了,根本就不用动手。
他们虽然是打手,但不用打架就能够拿到银子,当然就不打架。
大胡子带人骑马离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当真无影无踪,只留下滚滚烟尘,久久不散。
赵云山再也承受不住,往后面倒去。
杨氏见状,语气焦急大喊:“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
赵丰仓赶紧跑过来,掐人中,又是喂养心丸,这才把赵云山抢救过来,“爷爷,您可不能倒下啊!你倒下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赵云山长出一口气,两眼无神,“咱们的家业就这样没了!”
赵丰仓安慰祖父,“爷爷奶奶,你们不要太过伤心难过,身子最重要!虽然被他们抢走了那么多银子,但终归还有点积蓄,总不至于流落街头没饭吃!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五辆马车吗?咱们家也用不了这么多马车,连马带车,一马一车也能卖大几十两银子!这样一来,咱们埋一些,也有三四百两银子!大富大贵不成,但在云阳县安个家还是可以的!”
原本绝望的众人在听到赵丰仓的话之后,这才有了几分精神。
三四百两银子,跟以前的比起来虽然不多,但也能吃喝不愁。
杨氏也安慰,“当家的想开点,终归咱们一家老小平平安安!”
赵云山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点了点头,“唉,那也只能这样了!赶紧走吧!再耽搁时间,天黑之前就到不了云阳县!”
“是!老爷!”管家听了之后,连忙赶车,心里慌张。
眼看着家业败了这么多,估计到了云阳县也要不了这么多下人,还得卖仆人。
赵翠花要过去看看,但被李铁柱拦住了,“你可别去掺合,咱们没钱,这大舅兄家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比我们强多了。”
赵翠花也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拿出来就拿出来了,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农家能够比得上的!”
李铁柱看到管家开始驱动马车,他也赶紧赶牛车,加快速度。
李铁柱现在有点担心,赵云山败了这么多家业,手头紧,从四姓村那边站来的好处必然不会轻易分出来。
他和赵翠花两个人忙前忙后,到时候一文拿不到,那才惨了。
路上不是说话的时候,晚上他一定要跟赵翠花好好商量,千万不能吃亏。
赵云山一家人各怀心事,愁容满面。
赵丰瑞因为脸上有伤,他的妻子王氏找出来金疮药给他上了药。
王氏看到丈夫心里焦急,连忙小声安慰:“相公,你别急!万事还有祖父撑着呢,我跟你一起背井离乡,离开青山,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指望你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在他乡,离娘家也远,那可如何是好呀?”
王氏虽然难过,但她还有一些私房钱,这些银子就连丈夫也不知道。
本来她想跟丈夫说,但是一想到极品婆婆公公,如果知道她有私房钱,必然会惦记。
于是王氏私下里安慰赵丰瑞,心里也十分懊恼赵风瑞是个愚孝之人,所以她连自己的丈夫也防着。
赵丰瑞听到妻子的话,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万事还有爷爷呢!还有这几辆马车和马也能卖不少钱!”
看到丈夫想开了,王氏这才松口气。
虽然丈夫并不太合她心意,但有这个丈夫在,她和孩子有着落就不会被人欺负。
前面的马车里,赵云山一直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