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琳琅可真是左青的三言两语给气笑。
她只得不断提醒自己面前这人是秦以寒的亲妈，这才忍住上去与她争论的冲动。
“舒太太。”
年琳琅目光直视着她，“真要说起来，我跟以寒认识的时间，比你和他相处的时间还要长，你缺席了他大半的人生，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弥补过去的遗憾，而是想插手我和他的婚姻？”
年琳琅笑着摇头，“舒太太或许不知，你刚刚那番话会对以寒带来多少困扰。”
左青皱眉，看着年琳琅的目光更加不善，“你这是在教训我？”
“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左青的手扣在桌上轻轻敲击，“且不说以寒身后的左家、他自己手上所持有的资本，就是我所在的舒家——”
她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眼年琳琅，“你拿什么跟他相称？”
“凭你之前曾经嫁给过唐贤君的儿子吗？”
她话里话外不外乎都是拿年琳琅过去的婚姻说事，饶是再好的脾气也被她磨得起了刺，更何况是年琳琅。
她抿着唇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着左青的目光里难掩讥讽，“舒太太似乎忘了，在你嫁给舒先生之前，你也有过一段婚姻。”
左青被她的话一噎，她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言语之间总是有几分傲气，可现在经由年琳琅这么一提，这无疑是在自己脸上甩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你——”
年琳琅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舒太太的意思我已经明了，我总归也是要表个态。”
“孩子，我要，秦以寒，我也要。”
她转身，不顾左青已经被气红的眼睛离开了书房。
她开门的时候没料到会瞧见站在门口的秦以寒。
年琳琅看到秦以寒紧皱的眉，顿了顿，“你都听到了？”
秦以寒点头，将人揽到自己怀里，“让念念受委屈了。”
说着，他在年琳琅的肩头拍了拍，“我跟她说几句。”
年琳琅摇头，“我没事，你——”
秦以寒很是坚决，他打断了年琳琅的话，“与你无关，我总归有几句话想跟她说。”
“乖，去楼下替我陪陪外公。”
年琳琅看了他一眼，她知道母亲这个身份对秦以寒的重要性，若非必要，她真不愿意让秦以寒在两个人做出个选择。
但却又诚如他所言，他总归是要和左青聊聊的。
年琳琅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点头，转身下楼。
两个人在书房门口的对话自然让书房里的左青听得个一清二楚，秦以寒进来时，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在位上坐着，“怎么，你那个小女朋友找你告状来了？”
秦以寒在左青面前坐下，“她是我的妻子。”
左青皱眉，可还没有等她开口，那头秦以寒又继续说道：“我承认，知道你还好好活着时，我却有过几分欣喜。”
“小时候我无数次想过你会回来，但这么多年过来，我也放淡了这份心思，就算这辈子真的不曾见过你，我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秦以寒顿了顿，“在你不在的那些年，念念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家的全部，我能感知到外界的第一次善意来自于她。”
“我想，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上，也该知道我在你们之间该怎么选择。”
左青面色有点难看，她自然听出了秦以寒的言外之意，“你应该知道，势均力敌的感情才能长久，她对你毫无助益不谈，甚至还会成为你人生的污点！”
秦以寒脸色沉了下来，“她不是。”
“我也不需要。”
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只要我想，都是我的。”
左青丝毫不觉得他这是在大放厥词，她知道她这个半路来的儿子有这个能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
正想着，那头秦以寒又开了口，“我本不想同你说开这件事，但你若无法听进去，我不妨换个说法。”
“舒洛最近身体好像不是很好，你着急了？”
“他身后只有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养子，你之所以会回来左家，不过就是想拉我站在你的身后，帮你拿到舒洛手里的东西？”
秦以寒说到这里不免自嘲的笑了笑，“我不管你对我是什么心思，但老爷子这么多年却是真真心心的在等着你，不论你要做什么，别伤害到他。”
左青的脸瞬时变得惨白，她不知道秦以寒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些消息。
她这回是真的半晌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秦以寒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自己是多半说中了她的心思，他阖眼遮住了眼底的那点心思，“我照顾老爷子的心情，这些事情我仅仅只说一遍，如果你想要扮演好你好女儿的角色，图谋一个家和，我自然不会拆穿。”
“但若是你踩到了我的底线，那么，我肯定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顾念不到你我的情分，毕竟真要说起来，我们也没有什么情分。”
秦以寒把话说完，离开了房间。
年琳琅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当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到底认识了这么多年，她能看得出来秦以寒情绪不太高涨，想来两人刚刚谈的并不顺利。
秦以寒几步走到年琳琅身边，将她揽到身后的同时对老爷子点头，“我明天公司还有些事，今天早些回去。”
“之后要是有时间，我多回来。”
秦以寒这完全不是在跟左老爷子商量，把话说完后，就直接带着年琳琅离开了左家。
坐在副驾驶上，年琳琅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人的心事，她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声，“她回来你总归应该开心的，她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没必要为了我和她太冲。”
“老爷子一开始也很反对，最后不还是接受了么。”
秦以寒无奈的点了点她的眉心，“跟你没有关系，别想太多。”
到底不愿意让她多操心，秦以寒转了话题，“明天城西工业园开始动工，我带你去看看现场？”
年琳琅怔了怔，没想到进程竟然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