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故事不错。”秦以陌轻笑一声开了口,“但,我认识他的时间不比你短。”
“我更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秦以寒素来眼里都是装不下别人的,又怎么可能会主动跟年琳琅提及自己。
他冲年琳琅偏了偏头,“我知道,你是在等他来。”
“我也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他重新擦拭着手上的手术刀,“所以,我要快点儿了。”
他拿锋利的刀尖挑开年琳琅的衣摆,将她微隆的小腹露出,他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别怕,一会儿就好。”
刀尖点入——
绕是坚强如年琳琅,在此刻也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总是多了几分绝望,这是,她和秦以寒的孩子啊!
“哎呀。”秦以陌有些遗憾的将刀尖抽了回来,沁出的血珠没一会儿就染红了年琳琅的里衣,“太久没有操作,手有点生。”
秦以陌说着,重新在她小腹处探了探,十几秒后,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找到了。”
他的手再一次扬了起来,年琳琅被锁链紧扣的手紧握,随即闭上了眼睛——
“哐当!”
门被人一脚狠狠的踢开,年琳琅转头,像是干涸太久的旅人找到了绿洲。
他来了。
即便此刻年琳琅的小腹之上还悬着一把刀,但是这一刻她确实实实在在的放下了心。
因为他来了。
秦以陌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他眼底的癫狂与得意顿时收了个干净,他冷冷看着门口的诸人,而后在秦以寒满眼通红中,再一次握刀向年琳琅刺去——
“砰。”
一声枪响,被秦以陌握在手里的手术刀就这么跌在了地上。
秦以寒几步上前,一脚直接将秦以陌掀翻在地。
下一刻,他身后涌出来的人瞬时将秦以陌制服,秦以寒此刻才敢看向躺在木板之上的年琳琅。
从脖颈中间的红印,到她小腹处星星点点的血痕,最后,是她已经变了形状的脚踝——
他上前解开扣住年琳琅的锁扣,将她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眼里是化不开的愤怒,“把他扣在这里,别交给警察。”
他这个时候要顾着年琳琅,没有办法去跟秦以陌好好算这笔账。
年琳琅被送到医院进行了全身检查。
秦以寒紧抿着唇靠在医院的长廊,沉默着没有说话,他脸色冰冷如铁,眼里酝酿的是滔天的怒意。
“主子。”
飞鹰拿着手机几步走到他身边,“警察那边联系我们了,他们希望能跟秦以陌聊聊。”
秦以寒刚刚弄出的动静那么大,怎么可能瞒得过那些眼睛。
他冷笑,“让他们等着。”
如果不能将秦以寒加诸在年琳琅身上的一切,还给他,秦以寒难消其恨。
正说着,手术室的门打开,陆钊解开自己的口罩,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其他的伤都没什么问题,刀口刺入不深,孩子无碍。”
“脚踝处骨裂严重,要动手术,就算是顺利的话,恐怕也要在医院躺上两个月。”
“后期如果恢复的不好,可能会落下病根。”
秦以寒舒了一口气。
这对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只想让她好好活着,“她现在怎么样?”
“醒着,一会儿手术,你要跟她说会儿话吗?”
秦以寒顿了顿,随即摇头,“让她休息吧。”
他说着往后退一步,“我要出去一趟。”他说着,便转身,步子还没有迈出去,陆钊皱眉喊住了他,“以寒。”
“你和秦以陌不一样。”
“别做傻事。”
秦以寒的步子顿了顿,没有应话,径直离开了医院。
秦以陌选择的地方在福利院不远处的一个海鲜市场,他在附近找了一处仓库作为自己的落处,一来可以遮掩住有些难闻的气味,二来他在这附近能找到点凌驾于秦以寒的快感。
飞鹰把车停在仓库门口,秦以寒下了车,他拦住了准备跟上的飞鹰,“我一个人。”
飞鹰顿了顿,没有多说。
秦以寒的身手他到底不需要担心,他和秦以陌之间的武力值差了大概五个飞鹰不止。
秦以寒走进了仓库。
他看着被人绑在那木板之上的秦以陌,然后走到他身边,“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躺在这里?”
躺在木板之上的秦以陌,眼底难掩兴奋,“哥,算起来,这好像是咱们兄弟第一次这么有来有往的聊天。”
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秦以寒扫过墙体之上的那些“工具”,收回眼底的嫌恶,重新看向秦以陌,“若非是因为念念,大抵我们没有这么一次见面。”
秦以陌嘴角上扬,“所以呢?你要替她出口气吗?”
“需要我教你操作吗?”
“我用那榔头敲碎了她的骨节,之后,我又用绳子锁住了她的呼吸,我看着她一点点没了力气,我甚至想着,要不别让她活下去吧?”
“但是不行,她还得亲眼看着我,取出你们的孩子。”
秦以陌越说越兴奋,他好像没有看到秦以陌眼底滔天的沉怒,“所以,你要先拿过那个榔头,然后先碎了我。”
“你要动手吗?你要成为你平时最看不起的那类人吗?”
一个被忽略太久的灵魂,终于得到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渴求关注的目光,这一刻,秦以陌获得的满足竟远胜于折磨他人。
他看着秦以寒拎过一旁的小刀,在他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时候,秦以陌眼里没有害怕,只有兴奋。
“咚。”
——
飞鹰看到了秦以寒,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而后坐进了后排,“让陈峰华来领人。”
飞鹰发动了车子,“需不需要找人顶在这里?”
他问的隐晦,但秦以寒确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轻笑,“你以为我对他做了什么?”
秦以寒往车座里靠了靠,像秦以陌这样的人,一句诛心之言抵得过在他心上戳出十个血窟窿,他目光别向窗外,“让程逸收尾,下个月,我要完完整整的把秦氏脱手。”
他不愿意和秦家再有分毫的牵扯。
“对了。”秦以寒想到了什么,“让人跟他说说秦氏的现状。”
秦以寒口中的他,是他那个而今仍昏迷不醒睡在医院里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