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完,众人的目光瞬时往她身上落去。
何雯丽刚刚还弯起的眉眼瞬时放了下来,她第一时间认出了面前的人,她曾不止一次在秦以寒的办公桌上看到过她的照片。
不过本人更加明艳。
秦以寒皱了皱眉,没有回她,只是径直走到了年琳琅的身边,“你刚刚去哪儿了。”他此刻的靠近,与刚刚何雯丽之间的距离相比倒是显得亲疏分明。
年琳琅看在眼里,那点儿危机感顿时散了不少。
“我回浩瀚看了眼情况。”顿了顿,年琳琅大抵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过于冷硬,想到那天他病时说得呓语,她软了语气,“怎么,刚刚在等我吗?”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专注,大概是想表示自己的诚意,年琳琅往前倾了倾身。
秦以寒看着面前倏尔凑近的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不自在的清咳两声,“没有,只是你现在住在我这,我总得负责你的安全。”
年琳琅牵了牵嘴角,“以后我出门,提前跟你打招呼。”
秦以寒从来没有觉得年琳琅这么听话过,眼底多了几分暖意,但面上却仍旧故作镇静,“最好是这样。”
两人明明没有说什么暧昧的话,但就是让其他人有了一种完全融不进去的感觉。
何雯丽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心里清楚秦以寒对年琳琅的感情是一回事,但真当她亲眼看到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时,才知道自己原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以寒。”
她忍不住出声加入。
“H国那边还有几分文件需要你最终确认签字。”
“来我办公室吧。”秦以寒知道这些文件耽误不得,在何雯丽说完后当即应声,率先往楼上走去。
随着两人前后离开,大厅便只剩下了飞鹰和年琳琅两人。
她自觉跟飞鹰没什么好说的话,便准备回房看看文件,没有想到,刚一迈开脚步,身后的飞鹰就开了口。
“何小姐跟主子认识了十几年。”
“主子最难的那几年里,一直都是她陪在身边扶植。”
年琳琅转头,看向刚刚说话的飞鹰,“所以呢?”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主子心里,何小姐终归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年琳琅皱了皱眉,随即对飞鹰的话不可置否点了点头,她什么话都没有讲,下一刻,径直转身上了楼。
在房间里坐下没有多久,苏暖的电话打了进来。
“为什么又突然搬走了?”
“不是前几天还说,要跟你那好朋友分道扬镳了?”
“怎么,离开他之后终于弄懂了自己心底的感情?”
苏暖的疑问铺天盖地的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别胡说。”年琳琅还有几分文件要看,干脆将手机开了扩音放在了桌上,“我现在只是先搬回来而已。”
“现在?”苏暖一下子就抓到了话里的重点,“那以后你就有别的想法了?”
她脑子转的倒是快。
“还不知道呢。”因为飞鹰的话她心里乱着,这会儿哪里有心情跟苏暖说清,本想着挂了电话自己先好好消化消化,但年琳琅突然想起苏暖之前也一直在H国生活,她犹豫了半晌,试探的问出了口,“你知道何雯丽吗?”
“她?”
苏暖扬了扬眉,“当然,当年她在H国的华人街声名鹊起,能力出众不谈,长相又是绝佳,追求者可能填满整条塞纳河!”
“怎么?你想签她进浩瀚?”
苏暖摇了摇头,“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吧,何家在京城势力盘根错杂,家底雄厚,可不差你那点儿钱。”
苏暖口中形容的可不就是现实里的顶配白富美?
而且还是个有内涵的白富美。
“不是。”
年琳琅的眉头蹙在了一起,“我刚刚在秦家看到了她。”
“她跟……秦以寒的关系,好像不太一般?”
“哈?”
苏暖的震惊一声高过一声,良久的沉默后她长舒了一口气,“我的乖乖,她跟周怡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你要真想跟秦以寒有以后,这条路真有的走。”
说完,苏暖又觉得这么说不大恰当。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年琳琅能够走出和魏厉之前的那段婚姻,年琳琅对感情本就谨小慎微,要因为自己一番话打消了她好不容易做好的决定才是糟糕。
“但话说回来,我还是更看好你。”
“论相貌,你也不逊她分毫;论家底,年家也不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门小户,论内涵现在浩瀚也经营的不差……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还住在秦家,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我觉得这事完全可行。”
“苏暖。”年琳琅无奈的打断了她,“我们……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
苏暖顿了顿,“还没有想好?”
“我就是觉得以前挺对不起他的,以后想对他好。”
苏暖长吁了一口气,算了,别看她这朋友有过一段婚姻,但是在感情的处理上还真是像一张白纸。
但她也明白,这会儿也不能操之过急,只能等年琳琅自己想开,她左右附和了两句后挂断了电话。
年琳琅按灭了手机,将之丢在一边,是无意中的余光一瞥——她顿了动作。
“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会儿斜靠在自己门口的可不就是秦以寒!
“有一会了。”
秦以寒眼眸深邃,他指了指面前的房门,“我过来的时候你没有关上,没想着要偷听。”
没有听到多少,只有一句她软软的“以后想对他好。”
秦以寒轻抿着唇走到了她的身边,“念念。”
他喊着她的小名。
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年琳琅皱了皱眉,那天从他口中听到了那么多隐晦的心思后,她就知道秦以寒是个很能将心事瞒在心底的人。
他越是这样,自己心底的愧疚便越深。
“我们聊聊吧?”
年琳琅看着面前的人开了口。
或许她想清了——白天那句话仅仅只是她的一时冲动,她对自己更多的都是负罪的亏欠,并没有任何真心。
又或者她后悔搬进了秦家,想要重新拥有自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