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在诓骗自己?
他怎么可能……
秦以寒顿了顿,面前的年琳琅目光专注,竟好似不像说笑,他有些僵直的别过了头,“你一定听错了。”
“这样?”年琳琅挑了挑眉,然后点头从床边站了起来,“看来是我会错了意。”
“你离不开的另有其人。”
说着,她便打算转身离开。
只不过步子还没有等她迈开,手腕就被秦以寒攥在了手里,“如果,是真的呢。”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年琳琅却听得个清楚。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其实年琳琅早就已经有了主意,她素来都是直来直往的人,既然已经发觉了自己对秦以寒那点儿不一样的感情,没有道理再坐以待毙。
在刚刚得知他守着这一份从未得到过回应的感情二十年,年琳琅心软也懊恼,如果自己再早一点知道,大抵两人都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结局。
——他们之间的关系,秦以寒已经走出了九十九步,年琳琅没道理还站在原地等着他迈出最后一步。
回首两人经历的种种,她委实欠了他太多。
而也正是如此,年琳琅才明白了他心底的那一份不安全感到底出自何处。
她当作没有听到秦以寒的话,“我没有地方住了,我搬回来好不好?”
秦以寒握着她的手有些僵硬,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生怕将自己眼底的情绪泄漏的明明白白——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回到他的身边。
心跳在胸腔内震动,可他偏生还故作镇定,“魏厉把钱都替你还清了,还回来干什么。”
魏厉?
“你以为那钱是魏厉的?”
年琳琅看着秦以寒蹙眉,将刚刚升起的不快尽数压下,得!这小哥只是缺乏安全感,喜欢胡乱猜忌,她既然决定要走好剩下的一步,那么总归是要照顾好他的情绪的。
这么一想,年琳琅深吸了一口气,“那钱我是问苏暖借的,跟魏厉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说着,她又想到了秦以寒刚刚在昏迷不醒中说得蛋糕一事,心里虽不解他从何得知,但还是耐着心思解释,“我跟魏厉八百年前就没有了关系,今后更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可能。”
“那天我之所以会跟他见面,是因为他拿俞悦的合约要挟我陪他吃饭,再说,去之前我也不知道那是他的生日。”
“给他精心准备礼物更是无稽之谈。”
这么一想年琳琅颇为不满的撇了撇嘴,她唯一精心准备的礼物被人当做破铜烂铁丢在了地上。
年琳琅一下子说得太多,让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秦以寒有些跟不上。
恰在这时卧房的门被人三声敲响,“年小姐。”
飞鹰话音落下后推开了门,手里的端盘放着一碗清粥,他刚刚在外面听到了屋内的声音,知晓应该是秦以寒醒了过来,飞鹰牢记着陈医生的叮嘱,不敢耽误连忙将刚热好的吃食盛了出来。
“主子两天没进食了。”
他没有在意秦以寒横过来的警告目光,直接把端盘交到了年琳琅的手里,“我们也劝不动他,只得靠你了。”
尽管飞鹰现在对年琳琅的敌意减轻了稍许,但面对这么一个能左右秦以寒情绪的女人,飞鹰的态度着实热络不起来,他前后说完,当即不再房间里多待转身离开。
屋内便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年琳琅捧着端盘皱眉看向床上的人,“想让我喂你?”
“没胃口。”
“懂了。”她把碗拿在了手里,同时刮出了一勺,“想让我喂你。”这下可用的是陈述句。
她说着,伸手抵到了秦以寒的嘴边。
年琳琅愿意主动靠近,他本应该是欣喜的,可乍然体会到,却感觉有些别扭,“我的手没断。”说着,他近乎粗暴的从年琳琅手中夺过了碗,自己进食了起来。
——若非是他悄然变红的耳根。
大抵真像是十分嫌弃自己。
年琳琅撇了撇嘴,也没有坚持——对于过去二十多年自己没有察觉到秦以寒的真心,年琳琅顿时有了解释。
像他这般口嫌体正直,谁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心思。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年琳琅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发愣。
她表情突然一变,让一直关注着她的秦以寒不得不重视,“出什么事了?”
“没。”
“我爸的电话。”
年琳琅说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上一次联系年父还是两辈子之前的事情,就算没有中途那两世,年琳琅自从嫁到魏家后也断绝了和年家的所有联系。
拿着电话走到了阳台,年琳琅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听你弟说,前天你们见过面了?”
年父的声音很快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年琳琅那一声“爸”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她低低应了一声,“我陪同事过去,碰巧遇见了。”
良久的沉默。
“你跟魏厉离婚了?”
这不是什么秘密。
好几次酒会,年琳琅都与秦以寒出双入对,魏厉自然不可能平白被人戴上这顶绿帽,只能将两人离婚的消息放了出去。
只不过年琳琅没有想到,这事竟然会传到年父的耳朵里。
毕竟年家的圈子不在这边,年父也不经常关注那点儿八卦私事。
“离了有一段时间了。”
又是一阵沉默,年琳琅张了张嘴,正想着率先打破僵局,电话就已经被另一人抢了过去,“哎呀!念念啊!你爸他这是死鸭子嘴硬!”
“他知道你和那魏厉离婚以后就一直想跟你打电话!”
“你现在既然跟魏家已经没有了关系,那么找个时间就回来了吧!”
“我和你爸好久没见你,想的……”
“说什么呢你。”边上年父不自在的声音传来,“胡闹。”
年母接过电话后自顾自的说了一长串,但总算是将父女两人刚刚的那点儿不自在戳破。
回年家看看二老这事儿,早在年琳琅见到年子枫时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因此这回儿也没有什么好推脱的。
“过两天我回来看看你们。”
“好好好。”年母正喜不自禁的应着,随即又顿顿重复了一遍,“看看?”
“怎么成看看了呢?不回自己家里住?”
她跟魏厉已经离了婚,除了那家小破公司,年琳琅没有一分财产,不回年家她还能住到哪里去?!
“不了。”年琳琅浅笑着瞥了眼屋内时刻往自己这投来注视目光的秦以寒,“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