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姐姐,你把披风给我了,那你怎么办呢?”
慕妮平时虽然有点大小姐的脾气,对于其他的秀女,也是不服不忿的,但是对于陶金,尚且还是有一丝真情在的。
“没关系啊,姐姐不像是你,整个人都娇娇小小的,柔柔弱弱的不像话,姐姐壮着呢,再说了,现在也没有早上的时候那么寒凉了,要是再撑一撑到了正午,就更加的好过了。”
陶金像是哄小孩一样,一步一步的将披风套在慕妮的身上,果然那小羊皮的披风披上去就是暖和,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慕妮就再也没张罗冷。
场上又陆陆续续有秀女被撵了出去,所发生的的一切,也全都被桑墨看在眼里,其中陶金和慕妮虽然姿态不正,但是因为同处于一个小殿的戴迪琳娜并没有举报,所以即便站在她们身旁的嬷嬷全程都看到了,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点倒是令桑墨挺讶然的。
毕竟根据之前的情报,西域秀女在比试的时候,一般可都是竭尽全力的,然而全场下来,戴迪琳娜不光没有举报她俩,她们整个小殿几乎都是慕妮举报的,全程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并未曾发言。
尤其是当桑墨的视线落到戴迪琳娜的衣着时,更是惊讶。
“她竟然就穿着几层薄纱就出来了,是当这里正在过夏季么?”
小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戴迪琳娜的身影,她的薄纱是绛紫色上面闪着亮文的料子,在阳光下一闪闪的,给人一种既神秘又隆重的感觉。
再配上戴迪琳娜特有的异域脸庞,好看倒是好看,就是实用性实在是太差了,被风一吹就能吹个透心凉,真不知道从早上到现在,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行了,这场闹剧,也快结束了。”
桑墨将视线从戴迪琳娜身上移开,然后转头看向卫晏礼,莲步轻移,走到他的面前。
“皇上,您也累了吧,怎么样,这一场下来,对哪个秀女的印象,比较深刻呢?”
“皇婶的意思是?”
卫晏礼之前在卫秫的点拨下,有意看透自己的内心,但是由于他小的时候受到的伤害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短时间内,即便受了卫秫的影响,但是当他想要窥探自己内心的时候,却发现总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眼下又被桑墨一问,一时间更是什么都答不出来了。
“哈哈,晏礼不必紧张,皇婶不是要问你喜欢上了哪个秀女,毕竟比试就快结束了,只是想问问,有没有令皇上感到印象深刻的,毕竟仅仅靠着静坐,就能令皇上有印象,对于这些秀女来说,本身就算是一种本事吧。”
听完皇婶的话,卫晏礼才算是释然。
细细想来一下,然后郑重的回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有几个,一来自然是那草原上的阿拉坦乌拉公主,她能不顾自己被赶出去的风险,替那几个江南的秀女说话,又为了她们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说实话,朕是很欣赏那样的勇气的。”
“嗯,在强权之下,还能保持自我,的确可贵,不过在皇婶看来,更可贵的是,她还懂得审时度势,虽然说是有些迫不得已的成分在里面,可最终还是按照了我们的规矩办事,也算是个懂事的孩子吧。”
其实,桑墨早就从卫秫的口中听到过河边的巧遇,适才她还在猜测,卫晏礼第一个说出来的人,会不会是阿拉坦乌拉公主,没想到还真就被她猜对了,看来有的时候,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
“没想到皇婶对她也很感兴趣呢。”
卫晏礼到底还年轻,一听到桑墨对阿拉坦乌拉公主的夸赞,就忍不住接茬。
“也?晏礼你这个也字,似乎包含着很多故事啊!”
桑墨故意调侃似的说道,一下子就令卫晏礼瞬间红了脸。
在朝堂上,作为九五之尊,卫秫长长教导他,切不可有任何的情绪写在脸上,尤其是什么发怒,害羞,红脸白脸都不可以出现。
为了克服这些毛病,很多时候,卫晏礼都在寝殿里放置了一口大缸,里面布满了冰水,一旦他要是脸红了,就直接一头扎进冰水里,等冰的自己都没了知觉之后,才会把头重新拔出来。
反反复复折腾之后,一旦想要脸红的时候,身体就会本能的记忆起那些冰水来,这样一来,卫晏礼靠着这种原始粗暴的方式,在朝堂之上,基本上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然而可惜,那只是在面对群臣的时候好用,他毕竟是个热血的少年郎,在面对心仪的女子的时候,或所或少还是会流露出本心的。
眼见卫晏礼都已经脸红了,桑墨遮掩似的上前半步,挡着其他人的视线,然后刻意转移话题,继续问道。
“那除了阿拉坦乌拉,还有哪个秀女令您印象深刻呢。”
“那个吧。”
说实话,满场一百多个秀女,除了以前在宫宴上,曾经有几个老臣带着自己的女眷,过来跟他问安之外,卫晏礼就只认识一个阿拉坦乌拉,剩下的全都是今儿一早才得见的。所以眼下他并不清楚她们的名字,更不知晓她们的家世。
为了不干扰卫晏礼对她们的第一印象,桑墨也确实没有告知他秀女们的家世,顺着卫晏礼的眼神望过去,桑墨看到了陶金。
“哦?您说的,可是那位江南来的商贾之女,陶金。”
“没错,就是她,哦,原来她是商贾之女,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可半点都不像是贪财重利的商贾行为呢,为了其他人,宁可自己冻得瑟瑟发抖,也要讲披风给自己的小姐妹,在她的身上,朕倒是看出了几分忠勇大义呢!”
“皇上的眼力自然卓群,这位陶金据我所知,本身信佛,淡泊名利,是个好性子的,若是有幸在后面的比试中脱颖而出入了宫,想必也是个贤内助呢。”
“皇婶想的是不是太远了?”
卫晏礼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不明所以的问道。
桑墨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