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也太小看皇上了,不要以为他什么都没看,就知道场下发生了什么!”
秦嬷嬷挑了挑眉,原来跟着钱皇后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很多时候,皇上过来明明是陪皇后品茗来着,但是却能一心多用,还能一面听着太监的汇报,来处理些国事。
后来她才了解到,因为皇上每天需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不单单要处理国事,后宫也是一大堆琐事等着他们去处理,如果要是一次只能做一件事的话,那么皇上恐怕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够分的。
因此久而久之,他们渐渐养成了一心多用的习惯。
既能在用膳的时候听进去汇报,也能在闭目养神的时候留心周围的情况,以前总听说老虎会假寐,其实帝王很多时候,也只是闭上眼睛,但是心眼全开,外界发生了什么,他是一清二楚的。
“话说回来,你们觉得王妃娘娘之所以要设计这个比试,难道只是为了看看你们当中谁的体力最好么,那想必都不用选,就直接让阿拉坦乌拉公主获胜算了,她可是接连几年草原上的勇士,消耗起内力来,就是生拖也能将你们全都比下去!”
这个时候,秦嬷嬷发现那几个晕倒的秀女,在王妃娘娘的神奇姜汁下,额头已经不再发烫,隐隐的还能渗出汗珠,说明正在将体内的寒气,带着汗珠一起蒸发出去,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继续补充说道。
“她啊,是在考验你们的品性,你们当中,除了一开始不懂规矩被赶出去的,也有很多是被人举报的吧,你们放心,举报你们的人的品性,相信此时已经一一在皇上心里记录下来了,咱们皇上自小正直,最是不喜小人品性,他自己心中有杆秤,到时候在最后的选拔中,自然会有所考量的,所有说啊,很多时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秦嬷嬷能提点的,也就是这些而已。
仅仅是短短的几句话,就令这些秀女受益匪浅。
她们当中,原本还有懊悔自己的忠厚老实的,没有昧着良心去举报别人,最后反而被别人举报的,在回来的路上,就有几个发誓,要是以后还有机会,也一定要举报回去呢!
但是听了秦嬷嬷的话,她们忽然觉得当初能坚守住自己的纯良,似乎是个正确的决定,毕竟能登上帝位,说明皇上不是个傻子,自然能分清忠奸!
“秦嬷嬷,您说的很对,只要我们能守住初心,就算最后落选了,就当是一场梦了,还能进宫走上一遭,也挺有趣儿的!”
“是啊,如果不是进来尝试一下,也喝不到宫中的秘方,这个姜汁简直是太好了,我还想要喝上一大碗!”
“诶诶,别急别急,还有一大锅呢,你们都别抢啊!”
秦嬷嬷望着秀女们争相恐后的去盛姜汁的场景,不由得想起自己陪着钱皇后参见选秀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相比现在,还可以允许一个侍女进来陪同,但是因为人数众多,条件也没好到哪里去,当时她和钱皇后,就总是在幻想如果正式入宫就好了,就不用和这么多秀女挤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但是直到钱皇后一朝为后,独居中宫之后,她们才渐渐发现,其实最怀念的日子,竟然是在选秀的这段时期,虽然这个时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每天都要学习各种礼仪和规矩,还有各种各样的比试。
但是日子过的是真的很充实,每天都充斥着各种未知和挑战,不像是成了皇后的日子之后,剩下的就都是一些陈旧的宫规,和日例的早晚请安,毫无生趣,日子好似一眼就能望到头一般。
“行了,既然她们三个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也要赶回去复命了,你们记住了,在宫中,最难的就是保持自己的初心,只有坚守好自己,才能在宫中走的长久,走的安稳,明白了吗?”
“是。”
众秀女齐齐发声,秦嬷嬷满意的点点头,便拂袖离去。
虽然她眼前面对的,很有可能以后将是皇上的宠妃,或者是皇后,但是秦嬷嬷依旧不卑不亢,只是出自本分的尽量提点她们。
毕竟王妃娘娘之所以看重她,也是看重她直爽的性子,在后宫这个大染缸里浸淫多年,丝毫都没有被改变,依旧保持初心这一点,要不然的话,就凭着秦嬷嬷的资历,也不至于被分配到浣衣局这样繁重的地方了。
等秦嬷嬷重新回到祠堂的时候,里面已经只剩下三十个秀女了,只需要再淘汰十个,剩下的秀女,就全都可以获得分数了。
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考验人心的时候。
她边往摄政王妃娘娘的方向走去,边悄声观察皇上。
果然,此时的皇上,虽然看似只是在和摄政王品茶,但是他偶尔也会往秀女的方向看上几眼,似乎对其中个别人很感兴趣。
秦嬷嬷不知皇上和阿拉坦乌拉公主的偶遇,但是卫秫却是其中的见证人,很是清楚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眼见自从阿拉坦乌拉公主发声之后,皇上就再也没闭上过眼睛,他便清楚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晏礼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你知道是种什么样的表现么?”
卫秫一面品茗,一面轻声问道。
“晏礼不知,还请皇叔赐教。”
提到喜欢二字,卫秫能够明显看到卫晏礼的眼神中,穿过一丝闪躲,太上皇和孟皇后的感情,没有给卫晏礼太多的积极影响,因此他本能是不懂什么叫做喜欢的。
但是自从见到阿拉坦乌拉之后,她的不羁与野性,又时刻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这种拧巴的感觉,总是烦扰着他,让他虽然想见到公主,但是又害怕见到之后的离别,会令他更加的痛苦,所以只能用画像来偷偷的寄去他的思念。
“如果真正喜欢一个人,那对她和对别人,就是两种不同的待遇,对待别人是没有其他的区别,但是对待她,就是一种明显的偏爱,你能理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