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怎么样难不难受啊?”
见王妃出来,小玉急忙迎上前去,将斗篷披在她身上,又将汤婆子塞进她的手中,她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感到浑身不舒服了,王妃怀着身孕在里面待了半天,肯定难受坏了。
“放心,我还好。”
桑墨出来狠狠的吸了口气,身体的不适这才缓解不少,在小玉的搀扶下回了前厅。
一进前厅,她就唤来一旁伺候的徐瑞。
“徐瑞,你可直到这送菜小厮家中的事情?”
“他家应该只有他和母亲两人,给咱王府送菜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和后厨的人都很熟悉,之前是他母亲来送菜,半年前听说他母亲生了重病,下不来床,他一个人挑起了这活计。”
谈起这孩子,徐瑞也是唏嘘不已,“之前还听说他为了给母亲看病,白天还要去客栈做活计,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就是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唉!”
“那他的姓名你可知道?”
“好像叫李泽吧,下人们大多叫他一声送菜郎,很少有人叫他名字的。”
桑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卫秫和忠勇侯带着小厮进了前厅,桑墨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小厮,心里闪过一丝无奈,卫秫这是有多爱吃醋,刚才还光着膀子的小厮被胡乱的套上了件衣服。
倒是清醒了些,虽然还是一脸的防备,气息明显虚弱了不少。
“你们先退下。”桑墨给卫秫和忠勇侯使眼色,让他们去偏听旁听着,夫人的目光犀利,哪怕卫秫现在有些不情愿也只能听话的退后,小玉挡在桑墨身前,一脸戒备。
“李泽?”
她试着叫他的名字。
小厮听见桑墨唤他的名字,无神的双眼一瞬间变的明亮起来,可惜就像烟花一样,一闪而逝,依旧面无表情的趴在地上。
桑墨见他有了反应,心中有了谱。
“你母亲生的是什么病?”
她轻声说道,语气间充满了关心,像是忘了自己的目的。
“你,你肯救我娘?”
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孩子,看着没有一丝杀气的桑墨,内心挣扎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你常来府上送菜,自然知道我的名气吧?”
桑墨话语间带着些许的自豪,对着满脸稚气的李泽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今日为什么要帮你,你其实很聪明,有人用你的母亲来要挟你对不对?”
李泽听见她的话,彻底破防,母亲就是他的所有,本来两人相依为命,虽然贫穷却过得十分幸福,哪怕后来母亲生病了,治好母亲变成了他的希望。
他努力劳作,只要母亲在,他的天就在。
可直到几天前,一伙人闯进了他的家中,威胁他让他办事,否则就杀了他的母亲,他很怕尤其是知道了要办的是什么事情之后,自己肯定会没命的,但如果现在就拒绝,母亲一定会被杀了的。
李泽咬了咬牙,含着眼泪答应下来,今天下午他照常给王府送菜,那伙人忽然出现,要他去做事,其中一人留在他的家中,只要他走漏消息,换来的只有母亲的死。
他只能照办。
他倒在地上开始放生大哭,桑墨实在是见不得孩子哭,耐心的等他发泄差不多了,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你到现还不肯说实话吗?我已经派人去你家寻你的母亲了,你信不信你的母亲……”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李泽却已经明白,自己这么久多没有回去,他的母亲肯定凶多吉少了。
良久,像是在心中做了艰难的挣扎,终于开口说话:“王妃娘娘,如果我娘还活着的话,您能帮她看看病吗?”
“我答应你,不管怎么说她也给王府送了这么多年的菜。”
有了她的承诺,李泽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将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说了出来。
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肯定是那个人做的。
“他们让你进王府打探什么事情?”
“他们要知道太皇太后住在什么位置。”李泽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恨恨的说道:“让我今天务必打探出来,我寻思着平日和后厨已经熟了,随便找个借口就四处看看,哪成想,今天连门都没进去。”
他自嘲一笑,“后来我回到家,告诉那些人请他们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打探出来的,可那些人不同意,狠狠地打了我一顿后,又让我去打探,我没有办法,只能翻墙进来,想着就算遇到侍卫,就说送完菜一时间迷了路。”
“娘娘,小人知道的已经都说了,其他的事情是真的不知道了,求求娘娘您救救我娘。”
他说完跪着给桑墨狠狠地磕了几个头。
桑墨示意侍卫赶紧拦住他,“我既然已经答应你,就绝对不会食言,一切就等他们回来了。”
李泽哭着谢过她,心中却已经知道自己娘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打定主意,不论娘是否活着,自己肯定是没脸在这世上了,只有一死才能恕罪。
桑墨吩咐侍卫先将他押下去好好照顾着,她能看的出来,这孩子本性不坏,不管怎么说,都等他母亲的事情有了结果再说。
李泽下去后,卫秫和忠勇侯从偏厅出来,卫秫还好些,忠勇侯一脸崇拜的看着她,“王妃,卑职是真的没想到,你没用一丝一毫的刑具,就让这孩子全都招供了?!”
“你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迷药啊?”
桑墨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这个忠勇侯什么都好,就是可惜长了张嘴。
“我手上倒是还有中毒药没来得及用上,你要不要试试啊?”
吓得忠勇侯直往卫秫的身后躲。
“王爷,我看这孩子本性不坏。”
她看着门外漆黑的天空,叹了口气,是个孝顺孩子,可惜被卷入了这场纷争里。
“倒是个可用的人,以后看看再说吧。”
“我觉得要是他娘没救回来,估计他应该也活不下去了吧?”
“他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卫秫握着她的手,说的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