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寅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津津有味地观赏完情侣在线“家暴”的一幕,然后摸着下巴给出了一个客观评价:“尔爷,采访您一下,请问您这是在撒娇,还是在撒泼?”
林尔:“……”
林尔凉飕飕地看他一眼,正要说话,谢衍先她一步地开口了:“是撒娇啊。”
他的嗓音懒洋洋的,含着两分轻笑。
贺寅:“?”
贺寅对尼古拉斯同学睁眼说瞎话的行为表示了严重唾弃。
兄弟,您瞎?
您女朋友的拳头都快贴你脸上了,你还管这个叫撒娇呢?
这他妈撒得是哪门子的娇啊?
叫撒泼,或者撒野,都比这要合适。
像是看到了贺寅的疑惑,谢衍漫不经心地笑了声。
他稍稍往前倾了倾身,一侧手肘搭在桌沿上,漂亮桃花眼微微一敛,眼尾带着点儿笑弧:“你不懂,我家姑娘有个性,天生不爱随波逐流。”
被无情秀了一脸的贺寅:“……”
谢衍逗猫似的在林尔下巴上轻轻挠了挠,又道:“不瞒你说,我吧,也就好这一口。”
一把狗粮不够,又被塞了一把的贺寅:“……”
行了,兄弟,别说了。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表示已经开始啃柠檬了。
吃完饭的时候,还不到八点。
秦柯在群里喊着来练习室,林尔见时间还早,就应了一声。
从高三下学期开始,他们就很少来练习室这边了,贺寅为了当一个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连自己的主播生涯都忍痛掐断了。
出了万达,贺寅在手机上叫了个车。
广场这边一向人多,车也多,这会儿路上又堵,过来也得十五分钟。
等车的空档里,贺寅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一边吹着风,一边拿手机打着游戏,估计是广场上的人太多,手机的网不太好,贺寅时不时地就被卡掉线了。
再登进去,屏幕已经是黑色的了。
复活倒计时中。
贺寅:“……操。”
广场上的休息椅很长,旁边有个跳交谊舞跳累了的优雅老baby。
见贺寅在打游戏,老baby兴致颇高地凑过头来看。
感觉到旁边投来的视线,贺寅也没有身为菜鸡的自觉,屏幕不遮不掩,反而大大方方地朝老baby稍稍倾斜了几度,方便他看得更清楚。
老baby支着脑袋看他打了一会儿游戏,自然而然地跟他搭话道:“小同学,你这个网是不是不太好啊?”
“是啊。”贺寅摁着屏幕,心不在焉地应,“广场上的人太多了,我这网速都快卡到四百六了,动都动不了。”
“我家的网好,特别适合打游戏,你要不来我家试试?”老baby热情地邀请道。
贺寅:“……啊?”
贺寅手上的动作一慢,技能没施放出去,屏幕紧接着就是一暗。
又是复活倒计时。
老baby凑得更近,从裤兜里抽出了手机来,朝他晃了两下:“咱们可以先交换个电话,然后我带你回我家。”
这个距离对于陌生人来说就有点儿太近了,贺寅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连带着说话都结巴了一下:“回、回你家干什么?”
“打游戏啊。”老baby一边说着,一边坐得更近。
“……”
贺寅小幅度地往休息椅的边缘位置挪动,同时嘴里婉拒道:“不用了吧,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打游戏。”
“没关系。”老baby继续迫近,“打游戏不是主要的。”
贺寅:“……那主要的是什么?”
老baby:“交流交流感情。”
贺寅:“?”
这位大叔,你有点儿不对劲。
贺寅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表情渐渐变态起来。
老baby挤在贺寅身边,一边伸手抚摸着他的小腿腿毛,一边耸动着鼻尖,满脸陶醉地用力嗅着空气,如沐春风地道:“不瞒你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腿毛旺盛的小奶狗。”
贺寅:“?”
贺寅:“……”
变、变态?!
及时赶来的出租车司机师傅拯救了腿毛差点儿被撸秃了的贺寅,贺寅以八百标兵奔北坡的速度飞快地蹿上了出租车,并“彭”的一下关上了车门,顺带着升上了车窗。
“师傅!开车!!!”贺寅一扯嗓子,嘶吼起来。
一直站在路边等着出租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林尔、温淼、谢衍三人:“???”
啊?
出啥事儿了?
这好似逃命躲债一般的大阵仗是怎么回事?
贺寅无心解释,整个脑子都被那只温柔抚摸着自己腿毛的男人大手所占满。
简直是太可怕了……
等司机师傅一踩油门,迅速混进马路上的繁华车流之中,贺寅才拍着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着的小心脏,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噫……
变态天天有,今年特别多。
这年头啊,男生出门也不安全了。
万达广场离他们的训练室所在地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因为主干道还在堵车,出租车就走得慢了一些。
到训练室的时候,已经过八点半了。
训练室两道门,外面是大厅,里面是练习室。
练习室的门没有关严,秦柯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时不时就有道兹兹啦啦的杂音从门缝里传过来。
谢肖在大厅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着,一只手点着手机,一只手夹着烟,臭着一张脸,像是非常难以忍受秦柯制造的噪音。
一进来房间里,贺寅就非常主动地戴上了痛苦面具。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秦柯从隔音室里露了个脑袋出来:“嘿,兄弟,赶紧过来——”
他喊得是谢衍。
有首新歌的demo刚弄出来,秦柯需要“局外人”站在观众的角度上来给出客观评价。
贺寅想了想尼古拉斯同学的点评功底,还是拖着温淼跟了进来。
他怕秦柯听完评价,再一口气上不来。
外厅里只剩了谢肖。
谢肖放下手机,朝林尔招了招手。
林尔走过去,在他身边的高脚椅上坐下,眼角余光瞥见谢肖丢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接。
手里接着一重,接了个正着。
林尔低头一看,是罐奶啤。
谢肖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听猫爷说,有人来找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