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尔伸手指了指手机,无声地朝他比了个“我爸爸”的口型。
哦……看来是老父亲来查岗了,谢衍心里了然,就没有出声,只是把端来的那杯橙汁放在了她的左手边,然后又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电话那端,林亦安表示了对自家小孩这话的质疑:“正直?”
“小孩,你也太单纯了。”林亦安嗤之以鼻地道,“男人这种生物哪有正直的?”
林美人再献金句:“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世界上的男人,从来都是只分为两种,一种是不正直的,一种就是假装正直的。”
林尔:“……”
还有这个说法?
没等她回话,林亦安金句二度盛开:“还有啊,如果你现在觉得他正直,那只能说明,你还没看到他不正直的那一面,等你把他不正直的那一面扒出来,你就会发现,噫,他其实就是个斯文败类。”
林尔:“……”
嗯,有道理。
都没给林尔开口的机会,林亦安举着手机继续慷慨陈词着:“就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男人啊,要么是败类,要么就是斯文败类,总而言之,都是败类。”
完全插不上话的林尔:“……”
林亦安:“听见了吗小孩?”
“……”林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斯文败类。
斯文败类今天打扮的还是……很败类,酒吧里开着空调,温度比较高,谢衍就把外套给脱了,只穿着里面的圆领卫衣。
一截深陷又分明的锁骨刚好从卫衣领口露了出来。
他鼻梁上依旧戴着那个连镜片都没有的眼镜框,细细的链条随着他垂头的动作搭落到他清瘦的锁骨上,偶尔有酒吧镭射灯扫描过来,那银色的链条便会折射出一种异样的冷光。
林尔的目光顿了顿:“听见了,那请问林公子,您老人家是败类,还是斯文败类?”
“我?”林亦安非常痛快地说,“我嘛,都是。人前是斯文败类,人后是败类。”
林尔:“……”
他承认的可真痛快。
林亦安又说:“你别老是问我呀,我现在说的是你同桌那小孩,你同桌那小孩,他是败类,还是斯文败类啊?”
林尔看着谢衍颈侧惹眼的细链条,默默把涌上舌尖的斯文败类咽了下去,迟疑了一下,说:“都不是,他可能是那种真正直的。”
林亦安对自家小孩的眼瞎表示很不满,轻嗤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真正直?”
林尔看了一眼谢衍面前的那瓶一枝独秀的矿泉水,肃然起敬道:“因为他在酒吧里喝农夫山泉。”
别的客人们要么是在喝鸡尾酒,要么就是在喝啤酒,唯独出淤泥而不染的谢甜甜同学,面前放了瓶矿泉水,他甚至连饮料都没拿。
简直堪称是一股清流。
林亦安:“?”
林亦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天又问一遍:“喝的什么玩意?”
林尔一字一顿:“农、夫、山、泉。”
林亦安:“……”
农夫山泉,有点甜。
谢甜甜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