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完的时候,喻礼也沏了杯热茶过来了,阮爸爸本来想再端会儿架子,被阮栖盯了几秒,老实地把杯子端起来了。
他尝了一口,眉毛都抖了抖。
这茶叶是放了多少……
阮爸爸张嘴就想挖苦,想起刚刚被阮栖嘱咐过的事情,又把话咽下去了。
算了,还是不要打击年轻人的自尊心了。
阮栖见他闷头喝茶,知道今晚是消停下来了,悄悄勾了下喻礼手指表扬他。
喻礼垂着眼,长睫慢慢眨了眨,勾着她尾指不放,放在掌心揉捏。
低头喝茶的阮爸爸眼皮一跳,那么浓的一杯茶都喝得没滋没味。
唉,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这就被人拐跑了。
武馆楼上有三间卧室,房间离得都很近,阮栖半夜从房间溜出来,悄无声息地把房门关上。
她抱着自己枕头,蹑手蹑脚地迈步子,刚绕过一把凳子,脚边就扫过一片亮光。
阮爸爸披着睡衣站在门口,看她的眼神像看流氓。
“姑娘,”
阮爸爸露出老父亲的沧桑表情,“你收敛点行不?咱是个姑娘家。”
阮栖作乖巧状聆听教诲,心想再不收敛的事情她也做过。
半夜爬床这都是常规操作。
阮爸爸教训她教训地口干舌燥,又倒了杯水喝。
阮栖忍不住问,“爸你怎么还没睡?”
阮爸爸表情复杂。
还不是那杯茶,泡得那么浓,他能睡着才怪。
阮栖也隐约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立马讨好地献殷勤。
“这说明爸你还年轻着,能熬夜。”
阮爸爸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给我回去睡觉!”
阮栖抱着枕头,乖乖往卧室退,“好的爸爸,爸爸晚安。”
阮爸爸见她进去了,才摇摇头往房间走,“唉,真是让我养歪了。”
跟个假小子似的,不知羞。
阮栖抱着枕头栽回床上,脑袋埋在被子里胡乱蹭了会儿,才有气无力地翻过身来。
想和阿礼一起睡。
夜里静悄悄的,阮栖躺了半晌,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眨眨眼,也没有坐起来,只是歪着头,声音放得很轻。
“阿礼?”
被黑夜模糊的人影靠近她,把掉落的被子往上捡了捡,“嗯。”
阮栖就笑起来,眉眼弯弯,“你怎么知道我想和你一起睡?”
喻礼弯腰啄了下她唇角,在她下唇含咬了会儿,才慢声说,“听到了。”
阮栖翻个身,给他留出位置,在他怀里闷闷笑着,“我爸肯定觉得我特不争气。”
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
她环着那截瘦韧的腰,听着规律的心跳声,才总算觉得踏实下来。
喻礼不作声,只是轻轻揉着她散下来的长发,偶尔会缠着发尾绕几圈,借着月光打量它卷曲的弧度。
直到阮栖睡熟了,在他怀里不自觉地换了个姿势,发烫的脸颊贴着他露出来的锁骨,含糊地呢喃着什么,喻礼才浅浅弯了下眸子,把她的长发松开,转而去捧她脸颊。
“晚安。”
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