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站在玄关换鞋,陈安南还在刷牙,喊她等一等。
他非要跟阮栖一起上学,但又经常起不来,着急忙慌的,弄得东西当啷响。
阮栖把鞋穿上,听到门外有上锁的声音,还有一点脚步声,猜是喻礼出来了。
她偷偷打开一条门缝,果然看到喻礼,他穿了蓝白色的校服外套,像颗挺拔的劲松。
跟阮栖对上视线,喻礼眨了眨眼,朝她伸出手,“走吗?”
阮栖随手掏出两颗糖放在他掌心,“不行,我得跟我哥一起走。”
她小声催促:“你快点走,不要跟我们撞在一块了。”
喻礼蹙起眉,眸中有细微的不悦。
“一定要躲?”
阮栖郑重点头,“被我哥知道了,就是被我妈知道了,家里会闹起一阵腥风血雨。”
听起来很可怕,喻礼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乖乖点了头,听她的先走一步。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身后传来陈安南急促的脚步声,“好了好了,可以走了。”
阮栖想劝他,“你每天起这么早也没什么用,我们不如就分开走吧。”
陈安南困得打呵欠,但态度很坚持,“不行,妈让我跟你一起上学。”
阮栖:“……”
唉。
都说棒打鸳鸯,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陈安南就是那根棒槌。
陈安南全然不知道在自家妹妹心里自己变成了什么形象,看到公交车,拽着阮栖往前跑,赶在发车之前上去。
他投币的时候,阮栖偏头找空座,目光落在靠窗的位置顿了下,眨了眨眼。
喻礼把校服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帽檐遮住大半眉眼,露出的下颌线条依旧流畅好看。
他靠着窗,抬起眼睫看她,眸光清透淡淡,有点像——像太阳底下的坚冰,一点一点融没了棱角。
陈安南推了下阮栖肩膀,“怎么不走了?”
车厢人不多不少,但空座都分散着,阮栖佯装自然地在喻礼身边坐下。
陈安南果然没有发现什么,自己去后面找了个空位。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喻礼垂着眼,把她早上塞过来的两颗糖又还了回来。
他语调轻却上扬,“早上好。”
阮栖咳了声,把糖纸剥开,有一点点不自在,“早上好。”
陈安南就坐在后面,随时可能抬头看过来,阮栖不敢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就只是在快下车的时候,飞快地往喻礼手里塞了个东西。
“栖栖,下车了。”
阮栖应了声,紧跟在陈安南后面下车。
喻礼微微低头,看到了自己掌心里一只用糖纸折成的千纸鹤。
跟陈安南分开前,阮栖特意告诉他,“我以后晚上都不和你一起回去了,我要留在学校里自习一会儿。”
陈安南“啊”了声,“那我在学校里等你?”
阮栖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非得你管着,你早上和我一起来就够了,晚上也跟朋友玩去吧。”
陈秋蓉下班晚,就算陈安南不跟阮栖一起回去她也不知道。
陈安南一琢磨,答应了,“那你也不要回来的太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