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高高挂着,清透的月光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薄影,不知什么原因,门口的黑袍女仆只剩了一个。
阮栖轻轻掩上门,语气很复杂,“芙兰。”
黑袍女仆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少女的脸,和阮栖同样的黑色长发,眼睛却是浅浅的褐色,模样清秀而有朝气。
她笑了下:“姐姐,好久不见。”
阮栖没说话。
芙兰自顾自地说:“幸好你没事,我还担心了你好几天。”
阮栖表情冷淡:“你来这里做什么?”
芙兰压低声音,眼睛却是激动的,“当然是为了拿到权杖!”
她直勾勾地看着阮栖:“姐姐,我来帮你,这样成功的几率会大一些。”
阮栖无言以对。
芙兰自小就被当成猎血者家族的继承人培养,在她心里,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替家族分担责任,拿到血族权杖是她必须做的事情。
阮栖垂下眼:“我不愿意。”
芙兰愣住:“为什么?”
她皱起眉,不能理解,“这是为了我们家族的未来,你为什么不愿意?”
阮栖叹口气:“芙兰,这是你的家族,不是我的,我连族谱都没上,算不得你的族人,而且——”
她无奈道:“你来这里冒险,肯定也带了很多保命的东西吧。”
可她什么都没有,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牺牲品。
芙兰神色激动:“如果你因为这些有怨言的话,那等我们拿到权杖回去,我亲自去跟父亲求情。”
阮栖对这个继妹有些无可奈何,她并不是单纯的坏,但也确实因为她口中的“家族”,亲手把阮栖推向了火坑。
她摇摇头:“我不要。”
阮栖转身,在进去之前偏头看了芙兰一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这里面的人,你别动。”
芙兰皱着眉:“我对血族小孩没兴趣。”
阮栖点头:“那就好。”
芙兰最后说:“虽然你不愿意帮我们,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救你出去的。”
阮栖语气很淡:“芙兰,我来这里原本就是你使的诈。”
厚重的大门重新掩上,屋里点着的蜡烛不知何时灭掉了,阮栖还没迈出步子,就听见艾斯德尔的声音。
“你认识她。”
阮栖循着记忆往前走:“怎么下来了?”
艾斯德尔捻着手里的玫瑰,“她是你的谁?”
阮栖转移话题无果,叹了口气,“我继妹。”
她把小血族手里那枝光秃秃的玫瑰拯救出来,顺手插进旁边的花瓶里。
“刚刚只是看着像,我就去确认了一下。”
艾斯德尔捏了捏手指:“你们关系很好吗?”
阮栖坐在他身边,闻言笑了下,“算不上,我们关系很淡的。”
艾斯德尔就问她,“那你跟谁关系好?”
阮栖认真地想了会儿:“学校里有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其余就没有了。”
话说她来到这里之后,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跟她学校解释的。
阮栖揉了揉小血族的脸颊,笑着逗他开心,“现在我跟你关系最好呀。”
艾斯德尔垂着眼,不着痕迹地把脸颊往她掌心歪了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