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进食虽然简单,但贵族们往往要经过一整套繁复做作的程序才愿意把血液送入口。
不过,艾斯德尔显然是个不怎么讲究的血族。
阮栖摸摸脖子,那里的伤口几乎转瞬就愈合,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现在轮到她吃早餐了。
今天的早餐依旧是少女们聚在一起,阮栖进去的时候清点了人数,发现比昨天少了两个人。
瑞贝卡看上去更憔悴了,心事很重的样子。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食物,阮栖抿了口牛奶,看向瑞贝卡,“在想什么?”
瑞贝卡没抬头:“想家。”
她似乎很焦虑:“克里斯丁太难伺候了,他不许我出房间。”
阮栖淡声警告她:“不管你想做什么,安分些,哪怕是个小孩子,也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瑞贝卡突然抬头,目光有些热切地看着她,“阮栖,我们是同样的人对不对?”
阮栖耸耸肩:“不,我们不一样。”
她有软肋,阮栖没有。
瑞贝卡咬着唇:“你帮帮我,我妹妹还在等我回家。”
阮栖垂眼,把燕麦和牛奶混在一起,这些东西她一天三顿的吃,早就吃够了。
“你要做什么?”
瑞贝卡找到希望似的,克制着激动的表情,把脖子上带的项链扯出来给阮栖看,上面是一个金色的小圆牌,画着古老的图腾。
阮栖低不可闻地叹口气。
果然,跟她猜的一样,瑞贝卡也是猎血者。
在参加继妹芙兰的生日宴会前,她曾经找到过阮栖,要阮栖混进血族里以身犯险,只有像她这么血脉并不纯正的人才能在不被察觉的前提下混进来。
可阮栖拒绝了。
她生命的前十几年都没有人把她当做猎血者,现在又凭什么拿着这个名头要求她牺牲自己。
很明显,瑞贝卡来这里的目的和芙兰是一致的。
她要找那柄传说中被第一代血族大公使用过的权杖,在芙兰口中,那是猎血者用来压制血族力量的武器。
想也知道,这样的东西血族怎么可能会轻易拿出来,像瑞贝卡这样的人都是用来投石问路的,是早就定好的牺牲品。
阮栖摇头:“我帮不了你。”
她把话摊开了讲:“我无法帮你,你自己也绝对做不到,或许你的家族根本就没有想过让你拿到它,你只是用来试路的石子。”
阮栖抿抿唇:“瑞贝卡,我希望你能学会保全自己。”
说来也可笑,对她们而言,这里竟然比自己的家族要安全许多。
瑞贝卡眼神悲哀:“我知道,可是我的妹妹在等我回家。”
阮栖没有家人,因此没有瑞贝卡那么如履薄冰,她甚至觉得能一直待在这里也不错。
回去时,艾斯德尔正坐在高脚凳上胡乱翻着书,厚重的窗帘几乎遮住了所有光亮,他一个人待在黑暗里,怡然自得。
阮栖推开门,知道他不喜欢光,房门很快就被关上。
艾斯德尔抬头看过来,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蹙眉。
“你不开心?”
他跳下高脚凳:“为什么?”